也不回地甩手，他觉得自己也存了不好的心思，这个男孩迷恋他，他的父亲一开始威胁他，要他离开他儿子，现在又对他慷慨解囊，理由是文森特是个靠谱的人，是个有很高追求的真正的艺术家。这位看似粗鲁的父亲不想用粗鲁的手段阻止儿子的初恋，所以采用了怀柔政策。那么就文森特这边来说，也不想得罪他们父子。

一来，他不讨厌他们，二来，他也实在没有第二条路好走了。

他带着鲜花到波斯特鲁府上拜访，他之前就偷偷来住过几个晚上，那时候无处可去，当时他并不觉得这个别墅有多么豪华，装修也是中规中矩的硬朗风格，亨瑞有一点值得赞赏，就是他知道自己是暴发户，所以除了他那辆悍马，其他方面他尽量表现得优雅低调。现在重回故地，文森特看看房前屋后，看看宽敞的楼梯和室内游泳池，他不得不承认，亨瑞的家还是非常阔气奢华的，毕竟这里是纽约。

罗科在晚饭席间，简直反常的幽默机智，说了很多风趣的话，逗得文森特哈哈大笑。他们可高兴了，亨瑞却觉得有点儿被抢了风头，毕竟今天的主角是罗科，而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他——一家之长。

吃过晚饭，他独自到露台上乘凉，文森特趁着罗科去厨房找饮料的时候，赶紧溜出来。他走到亨瑞身边，靠着栏杆吁出一口气，夜风吹着他凌乱的长发，他用手随便拨拉到脑后，简直说不出的风情。亨瑞注意到，他是用右手拨弄左边的头发，姗迪也会这么做，显得很妩媚，而文森特这么做的时候，简直媚到了骨子里。亨瑞以前是很讨厌娘娘腔的，可是文森特的一举一动都是优雅，而不是娘娘腔，这真是奇妙的感觉。

“亨瑞，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最后在我的努力下，罗科还是弯了，你会杀了我吗？”

亨瑞回头看看，罗科似乎想跟到露台上，但是姗迪叫住了他，母亲对儿子说了什么，于是罗科很高兴地留在了屋里，他让亨瑞和文森特多聊一会儿，寄希望于他们彼此给对方留下好印象。毕竟家庭和睦，是未来健康良好关系的基础。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亨瑞转过身不去看屋里的妻子和儿子，夜风从文森特的方向吹过来，带着这个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用的是一种很昂贵的香水，尾调悠远绵长，不仔细闻是闻不到的，而一旦闻到了，简直欲罢不能。

如果从罗科的眼皮底下抢走文森特，说不定儿子就能直回去，毕竟罗科说过了，除了文森特，他谁也不爱，无论是男人还女人，只要是别人就不行。

“我觉得我大学毕业以后可能面临失业，所以那些钱，我不知道怎么偿还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文森特抱歉地说道。

“只要你和我睡一觉就算一笔勾销。”亨瑞几乎脱口而出。

“哦，别放在心上，那点钱我还负担得起，就当是交了一个艺术家朋友。”亨瑞假惺惺地说道。

唐突了佳人

自从文森特来吃过一次晚饭，他在波斯特鲁家可谓常来常往，姗迪和他的关系尤其融洽，因为罗科一用那种痴情乃至发情的目光看着文森特时，文森特就会不好意思，反而和姗迪在一起让他感到放松。

他陪着姗迪逛街，做头发，做美甲，做瑜伽，俨然是个小情郎。

亨瑞和罗科父子俩在院子里打篮球，亨瑞突然说道：“文森特以前有过女朋友？”

“都是上大学以前的事了。”

亨瑞把篮球砸到地上，抬头看看二楼，那是他们的运动房，里面有跑步器械，瑜伽垫，还有一个超大投影屏幕可以播放DVD。他想，文森特不会和姗迪搞到一起去吧，虽然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疯狂，但是他的思维，经常如同脱缰的野马。

罗科嘲讽道：“那是我的男朋友，妈妈不会和我抢。”

亨瑞在他头上凿了一个爆栗子。

吃过晚饭，四个人又一起打了一会儿牌，文森特说天色不早，他要回去了。

罗科本来很想送他回家，无奈他还没有资格拿驾照，顶多把文森特送到地铁站。亨瑞当仁不让，他把悍马开出车库，在后视镜里照了照，等文森特一上来，他很突兀地问道：“你说，我有胡子好看，还是没有胡子好看？”

两个人在后视镜里交换了一个眼色，文森特说：“我还没有看见过你没胡子的样子，不好作出比较。”

第二天上午亨瑞在上班时间里跑去理发店修了面，把自己刮得干干净净，说实在的留了这么多年的胡子，乍一看镜子里的自己，简直有点陌生，好像换了一个人，又好像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穿衣服就跑出来了。

骚里骚气的发型师把镜子端过来，让亨瑞看看背面的效果，“简直年轻了十岁，像个大明星。”

“但是也少了男子气概。”

“怎么会呢？你看你有两道浓眉，一般人很少有这样浓的眉毛，你的男子气概通过这两道浓眉就可以显示出来，再留络腮胡子，就有点过分了，看着不亲切。”

“好吧。”

“反正你不满意的话，胡子还是会再长出来的。”

亨瑞付了帐，神清气爽地从理发店出来，他在街角的花店买了一束​‎­百‌‎­​‍合‍‎‌，也不准备去上班，径直调头去文森特的画室。

文森特这个时间原本应该在画室的，但是亨瑞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他又折回文森特的小公寓，还是扑了个空。文森特的交际圈很窄，周日也没有课要上，他现在经济上是宽裕的，不需要出去打工。

那么文森特去哪里了？

亨瑞打电话给他，电话无人接听。

这就让亨瑞有些恼火了。他坐在公寓门口，花靠墙放在地上，抽出烟来。

这个小公寓还是当初和K先生要好的时候租下来的，文森特一直没打算搬，虽然亨瑞觉得他应该住在奢华的大房子里，有厨子和保姆伺候着，但是文森特拒绝了他的好意。他说他不能这样花亨瑞的钱，那算什么呢？

是啊，那算什么呢？

亨瑞不喜欢这个小公寓，不光是让他联想到K先生和文森特曾经在这张公寓的床上发生的事情，还因为文森特一直没打算给他房间钥匙。

他不给房间钥匙，他不能硬撬门。

抽了一支烟，刚点上第二支烟，楼下的公寓管理员上来，制止了他这种行为。

“您可以到楼下大厅里等。”管理员说道。

“不，我就在门口等他。”亨瑞甩甩手，“他马上就会回来。”

公寓管理员知道他是文森特的朋友，也见过几次面，故而没有阻止，留亨瑞一个人在门口等。

说是马上就回来，结果亨瑞一直看着手表指针一格一格地爬过去，他打了三次电话，等到准备打第四次的时候，他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