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这次他要使唤住自己家麻烦的破产男人。
“多久回来?”
“这次走不远,夏天回嘛。”
温故知发了一下呆,脸上空空的,然后点头,说要走了。
他走之前小老板狐疑地叫住他,一把夹住温故知的脸颊,压低声说:“我说你,看书别太认真了,小心掉进去。”
温故知说好,但因为没什么情绪,小老板据说你是不是敷衍我?
“谁敷衍你?”温故知略提高声音。
小老板说你一定生病了。
我没病。
小老板不信邪,摸了半天,最后不情愿地说好吧,你没病。
除了身上的水,温故知没有感冒也没发烧。
小老板一转眼睛,从一堆书里抽出一本送给温故知。
温故知懒得掀眼,问是什么。
“静心凝神的。送你。”
温故知接过,水顺着手臂流到封面。
小老板嚎叫起来,说字!
温故知后知后觉的,只是盯着被水花掉的墨迹。
“那我走了。”
花掉的墨迹越来越大,吃着纸,吃掉旁边的字,吃掉名字,吃掉油墨味。
温故知想为什么身上的水那么多,却没任何想法去阻止墨迹的扩散。
他走了一会,又折返回来,他径直走过书铺,往那条迷宫一样的巷子里走,他想去看看那个孩子吧。
温故知浑身不觉,他还记得怎么走,这孩子看到他来了竟然笑起来,没有问温故知为什么满身水。
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想法突如其来,所以他想了一会,说:“上次不是和你约好了,你有什么事找我,我都答应帮你。”
小女孩问:“你会帮我吗?”
温故知说我跟你拉过勾了。
他说完,小孩凉冰冰的手抓上来,拽住温故知的手腕,吊着声音说:“那你不能反悔啦!我要找几样东西,你要陪着我找。”
“什么东西?”
“你要陪我找。”
“现在都要找到吗?”
“不一定。”
“那好吧。”温故知答应下来,小女孩闭上嘴,歪着头盯着温故知,小声问你是真的答应了?
“我不骗人。”
“你真好,以前有人骗我,让我很不开心。”
小女孩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吧。
温故知被拉得往前冲了一下,甩甩头,小女孩拉着他跑起来,温故知一点也不记得回去路,只记得小女孩不断地带他拐弯,最后绕出了巷子。
第30章
保姆被这么晚出现的温故知吓了一跳,说他年纪也不小了,出门也不知道带把伞。
“你的伞呢?”保姆拉他进来,左看右看不见他那把伞,“你平时有太阳都出门带着,真下雨了你反倒傻了?”
温故知眨眼,慢吞吞地说:“所以我就过来了。”
他站在门檐下,不知道去哪里钻洞回来,搞得身上脏兮兮,泥巴印子不少,再拿雨一浇,浑身就是个泥里刨出来黑萝卜。
保姆叹气,让他先进来:“站外面小心感冒了。”
温故知摇摇头,只是微微倾过身,探头往楼梯方向看了一眼,“奉先生呢?”
“早回房间了。”保姆唬他,“你弄得这么脏,小心先生不高兴治你。”
温故知缩回头,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想让保姆给他送盆水,他好冲一冲再进来。
“去浴室冲冲。”
“那我去泵点院子的水冲一下吧。”
“诶——坏崽你疯特啦?”保姆瞪大了眼睛,“你这样我怎么跟先生说得?”
保姆说要上去打扰奉先生了,但她转身就看到奉先生已经出现在客厅。
“给他弄水冲吧。”
“要着凉的。”
没关系。奉先生走过去,低头看着在门口的温故知,温故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靠着奉先生的腿,还有脸的朝奉先生比了个鬼脸。
保姆将水兑得热热的,搭了一块浴巾,奉先生侧头说阿姨辛苦,踹踹温故知,让他起来道谢。
温故知眼也不眨接过盆,从自己头上倒下来,浑身湿透,踩着水冲进奉先生展开的浴巾里。
他在奉先生的睡裤上踩下一道印子,奉先生将人扔到浴室,浴室没有热水,奉先生自己切掉的,要温故知自己醒醒脑子。
温故知在冷水里冲了一把,出来就跳到奉先生身上,奉先生蹙着眉要把人扔下去,但温故知眼疾手快,腿一盘牢牢夹住了奉先生,摇头说不行。他拽了一条大浴巾一同盖在脸上,奉先生眼前一黑,但嗅觉却敞亮起来,沐浴露洗发水瓶瓶罐罐的香气,四处张牙舞爪的头发乱扎,拱在他肩窝。
温故知大晚上淋了一场雨来,黏住了奉先生。
奉先生等他平时很快放开,但过了一会,他也没放,奉先生耐心颇不高,嫌人今天不知趣了些,掀开碍事的浴巾,温故知正好偷偷觑着眼——看他。
借着方才闷头遮挡视线的浴巾,看奉先生,但无论温故知做什么,用何种行为招惹奉先生,也不会觉得哪边畏畏缩缩怕的。
因此奉先生不会因为织物下还能透进些微奇异的光芒而造成的某种朦胧冲动,鲜明由心的冲动和环境造成的假性冲动不一样。
奉先生冷静地看着温故知的眼睛,他的眼睛有黑黑亮亮的打碎的光,但他问:“看什么?”与此同时将温故知摔倒了沙发上。
温故知摔得有些疼,仰躺在沙发上晕乎,“您该道歉,摔到我了。”
他抬腿,脚一扣,缠在奉先生一条大腿上,他咂嘴弹出几个轻轻的字眼:挺舒服的。
但他指的是奉先生换的干净睡裤,凉绸,他晃着腿,脚后跟敲着奉先生的小腿,一下又一下,一次重了些,一次又因为腿酸了滑了一下。
奉先生弯腰撑在温故知耳边,他靠近些,唇和耳尖离了一点距离,但足够不同的温度交汇,热的往冷处流去。
奉先生唇是冷的,吹得温故知的耳尖又红又烫,温故知则眯眼,像罩在灯烛上的手,渐渐收紧,一层光被薄薄的眼皮拢着,只从收紧的指缝中摘一点光。
温故知突然叫了一声,奉先生已经站起身,捞着温故知的腿甩回沙发。
他捂着被拧红的大腿,在沙发上阴沉沉趴着,他看见奉先生垂在身侧那只拧人的手,看见奉先生预备上楼的身影,温故知从沙发跳起来,就像猫,像一个虐待人的秤砣,他先手臂跳上来环在脖子上,随后顿了一下才趴到奉先生背上,温故知张嘴就咬在奉先生脖子。
奉先生闭上眼,暂且忍他到楼上。
温故知不怕奉先生,越来越勇,他来回踩这些踌躇的界线,弄乱了,界线里的奉先生只会抱臂,如果他对温故知寄予厚望,必要时候会接受来自睁只眼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