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认识他的。
从紫禁城出来估摸着晚自习都要结束了,江珩靠在门口,也不急着回去。他又想到自己刚刚没理季姎,也不知道小姑娘会不会生气,江珩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点开发了个微信给她。
“江珩—”
门内又跑出个女生,染着一头浅灰色长发,大冬天也只穿了一身薄薄的衣物,前凸后翘甚是性感。
女生一直在说话,江珩有一搭没一搭应着,说着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摸出烟叼在嘴里,那女生见状掏出打火机,笑盈盈用手护着火要给他点上。
江珩顿了一会儿,微微低下头,就着女生手里的火点了烟,接着仰头抽了起来。
少年真是一副好样貌,单是这抽烟的侧脸,从光洁的额头到挺直鼻梁,再到收紧的下颌线,完全就是造物主的偏爱,一笔带过,浑然天成。
季姎站在侧后方看着这一切。
她本只是来附近的便利店买东西,正好碰见江珩从紫禁城出来,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后来发现真的是他。
所以翘课就为了来酒吧吗?
她本来想去把镯子还给他,接着那个女生就出现了。
她看着女生给他点火,他也没拒绝。
算了吧季姎,还什么镯子,你根本就是想找个机会去找他不是吗?
现在只觉着没意思,季姎把镯子随手丢包里,转身走了。
中间因为各种事情断断续续停了几天,但还有宝贝在看我的文
给我的留言我不一定都回但我每条都看了,也不知道我回到你们能不能收到提醒
熬过这两天我又是日更的好汉
要早起不说了,晚安
二十三
江珩真是有些烦,今晚的客人明显是来找茬砸场子的,李锋这两年生意做久了,脾气都好了很多,这种情况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跟对方起冲突了,现在也能耐住性子陪着,只是烟抽得凶,一根接一根,抽得整个桌球室都烟雾缭绕,笼得人脸上表情都模糊。
李锋抬手扔了一盒烟给江珩,江珩面色不变,也没动那盒烟,他有一阵子没抽烟了,索性直接揣兜里。
出来时候还是一身的烟味,风吹过都散在空中,冷风让人一个激灵,同时心里也更为烦闷,身后是闪烁的霓虹灯和时不时逸出的狂热音乐,面前是喧嚣的车水马龙和盏盏华灯。
江珩站在这灯红酒绿里,思绪飘远,回想过去的一切,审视现在的生活,自己这样不着边际,虚无缥缈的状态让他有些迷茫,一想到季姎,这种迷茫就直接升级为隐隐的焦躁。
季姎一看就是家里娇娇养出来的姑娘,从未见过象牙塔外的脏与恶,干净地像是春日里天真烂漫的小雏菊,湿漉漉的杏儿眼里总是盛满纯粹,可以无拘无束地展颜欢笑,纵然偶有愁眉但转瞬而逝,而他…
偏偏这时候李姗追出来了。
他虽然对李姗一直不冷不热,但李姗对他总有用不完的热情,小女生的心思全写再在脸上,李锋最是疼爱这个妹妹,这件事情上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江珩也不好拂了她哥的面子。
女生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混杂着酒气,让他迫不及待想逃离,李姗却很亢奋,或许是很久没见面了,缠着他问东问西,江珩耐着性子听着,时不时应付着回两句。脑袋里本就乱糟糟理不出头绪,这下更是缠成了死结,混混沌沌地,扑面而来的气味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额角直跳,觉着自己急需冷静。
他鬼使神差掏出那包烟来,叼在嘴里才意识到已经戒了这玩意儿有一阵子了,身上连个打火机都没有,正准备把烟丢掉,李姗好像看出他的“难处”,主动帮他打了火。
他犹豫了一下没动,李姗就定定看着他,任由那小簇火焰在风中跳动,没有收手的意思,他不得已弯腰点了烟,吸了两口意思一下,就将烟按灭了。
江珩发现季姎好像有些不对劲,两人虽然在学校看似没有任何交集,但小姑娘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每次出集体活动时候,她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在人群寻找江珩,然后落在他身上。
而这几天每每江珩看向她,季姎要不就是和身边的朋友说笑,要不就是一个人低着头。
江珩皱着眉打开手机,看到自己这两天陆陆续续发过去的一些消息,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一句回复。
他也试着下课装作有事经过她的教室,却根本没碰到过季姎,每当放学后更是直接看不到人影。
江珩有些不安,一边又安慰自己大惊小怪,只不过两天没有见面而已,本来这两天就比较忙。
他不安且纠结着,直到元旦晚会当晚,看到季姎穿着班里女生统一穿的民国校服。
水蓝色的袄襟腰身窄小,衬得小腰盈盈一握,盘扣扣到最上面,胸前撑得鼓鼓囊囊,喇叭状的半袖露出一截小臂,手腕上光溜溜,什么都没戴。
江珩心下一跳,接着胸腔疯狂震动起来,后背瞬间出了一层薄汗,他一边安慰自己冷静别乱想,一边去看季姎班里其他女生,别的女生手上戴什么的都有,手链手镯不说,连手表都有人戴。
——所以并不是表演要求,是她自己摘下来的。
二十四
礼堂熙熙攘攘坐满了人,音响混着观众的各种杂音不断,江珩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死死盯着台上的少女。
他知道季姎之前日日戴着那镯子,看得出她是极喜欢的,这个镯子代表什么二人也从不说破,年少时这种无法言说的暧昧最是动人,它似有似无,若即若离,让人抓也抓不住,撩拨得你心痒难耐,却又对其无可奈何。
而现在季姎摘了那镯子,因为冬天平时都 穿得很多,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摘的,但是联想道最近季姎的不对劲,江珩心里不由沉了下去,闷的他喘不过气来。
少女身着短袄配黑色过膝裙,脚踩白袜小皮鞋,落落大方站在台上,一个班几十人,她不是站在最突出的位置,但仍是最显眼的那个。
表演结束后,季姎只想赶紧去更衣室穿上外套,礼堂虽然开足了空调暖气,但穿着单衣还是让她有些受不住,特别是穿着裙子还要赤着两条腿,早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刚刚下台,季姎感觉肩上突然一沉,是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衣服之前一段时间应该没有人穿在身上,所以未能感受到上面的温度,甚至还带着几分冷意。
季姎回头,竟是许一诺。少年穿着单薄的演出服,隐在后台昏暗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