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子上拉下来。”
这声音低沉,末了的一句却带着宿命一般的冷,忽又铿锵几分。他注视着故友,不加掩饰的讥讽就挂在嘴角。
夏侯至的目光忽就冷如霜,字字清晰道:“大概只因为,我还是个人,况且我一无太傅这样出尔反尔不顾道义的父亲,二无你桓行简杀妻的非人魄力。”
伤疤猛地被撕开,鲜血淋漓,夏侯至胸腔里挤满了巨大的悲伤,他端起酒,毫不犹豫悉数泼洒在桓行简面上。
酒液蜿蜒而下,桓行简冷峻的脸上没有了表情,良久,他眉峰上尚挂着欲坠不坠的酒珠:“清商的事,我有歉意,但不后悔。没办法,你应该懂的我们桓家人从来都把命捏在自己手里。”
“你住口!”夏侯至眼圈红的几欲滴血,“你不配提清商,你,”他胸口忽一阵痉挛般的痛,那痛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绝望而痛楚地望着眼前最亲密最痛恶最无可奈何的故人,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那句深葬心里的疑团,愤怒不已,“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她死?”
他们一起长大。
清商是个沉静聪慧的女孩子,她远比同龄人早熟,父亲病时,她可以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照顾陪伴从日升到月落,没有半句怨言。事实上,十几岁的少女看起来像绢做的假人,她好似无悲无喜,她好似什么都可以承受。唯独,桓家的长子来找哥哥时,她在窗前,偶尔惊鸿一瞥,心里才会真正欢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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