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童,别硬撑了。事已至此,没用的。” 他们站在石殿最高处的顶上,灼热风中都是兽类的腥臊味。日暮残阳,四方如血,而象征死亡的火焰与夕阳交织在一处。 柴紫蝠倚在石柱侧,把空了的药瓶一扔,捋了一把汗湿的长发,指着远处道:“喏,只要那涅槃神火再这样烧下去,咱们也只有放弃森罗石殿这一条路了。” 夕阳下,数千雪骨修士驾驭法宝仙器,仍然艰难不屈地凌空而战,远看时身影像极了无巢可归的鸦鸟。 身后传来巫蜜冷冷的声音:“森罗的信徒,宁死也不会有人走的。” 玉女的红裙在风中翻飞,忽然将秀白的脸颊一别,梗着牙关道:“……你把春儿带走吧。他受过叛刑,已经不是我森罗石殿的人了。” 申屠临春大怒:“巫蜜!我这两日说了多少遍我不会走!你要执意死守,也叫我死在你前头!” 柴紫蝠没有应答,他忽然手扶石柱身子前倾,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空中。 一位雪骨修士的身影快速放大,那人御剑而来,满头大汗地指着西方喊道:“左护座!您快看!” 也是与此同时,森罗的弟子匆匆奔上殿顶,几乎喜极而泣,“金童玉女,快请看西边!火灭了,火灭了——” 几人纷纷惊愕对视,不需多说,全都腾空而起,升至高空屏息看去。 西方的火海,果然在熄灭。 柴娥怔怔道:“……君上。” 忽的一阵沉重的寂静弥漫,死境中生机骤现,本应是狂喜的。可无论是柴娥还是小妖童,脸色却越加难看起来。 “……?”巫蜜不知他们怎么回事,满心的迷惑,却也不敢说话。 就听申屠临春轻声道:“火都灭了,君上很快就该回来了对吧,柴娥哥哥?” 柴娥眯起眼:“……再等一刻钟。一刻后若君上未归,我亲自去迎。” 巫蜜这才意识到他们是在担心那位“君上”,对这能叫申屠臣服的魔君她本没什么好感,却也明白这回是她森罗石殿欠了这位一个大恩情。 可她看着森罗石殿外泛滥的妖兽,心中也不禁沉甸甸地坠下来。 先不说在那片涅槃神火内发生了什么,单单说陷在这样的妖兽潮内的人,真的还能回得来吗…… 时间其实流逝得很快,而几人心中越来越焦躁。 不知何时,身后聚集来的雪骨城修士们越来越多。众人静静地沉默,他们都等着君上回来,或是柴娥发一句话。 那抹剑光,便是此刻出现的。 剑意自西天际划来,若说夕阳彩云都是霓绸,它便是剪开霓绸的那把冰利的小剪刀。 剑光所经之处,正疯狂的妖兽忽然不动了,它们僵硬了几个呼吸后,纷纷倒下去,血花溅,天穹红。 天上的禽鸟落地,地上的走兽前扑。凡是阻在那剑意的前方的,全都化作尸骸倒进血尘之中。 那剑意裁破夕阳,裁出了一道血路。 待剑光消散,魔君已经安然立在众人身前。 那抹浩然的剑意将蔺负青送回来,剑意的主人却连真面目都未露一个。 这便是渡劫之威。 众人失声,没有谁能反应得过来。 蔺魔君淡然扬眉:“回神了。紫蝠,过来说说这两日怎样,可有伤亡?” 申屠临春咬着嘴唇,眼眶湿了。 蔺负青大为皱眉,心说怎么这边也哭上了? 柴娥猛地半跪于地:“森罗石殿依君上之命退守,至今并无死者。只是紫蝠无能,身为护座却无力护持君上左右……君上可无恙!?” “……”蔺魔君不悦地挑起眉尖,侧身拢着玄黑帝君袍,嫌弃道:“孤家只身去赴险境,自是有把握才敢去。你们口里君上君上叫的好听,心上却天天担惊受怕,这像什么样子,出息呢?” 柴娥就低着头不吭声,一副“君上训人好听,您再多训两句”的心甘情愿模样。 申屠临春额头上青筋一跳,似乎忍无可忍地想反驳什么,被柴娥摁着脑袋压下去了。 魔君这边说着,手底下却丝毫不慢,转眼间画开一个传讯阵,隔空去唤那雪骨城的顾闻香:“顾鬼狼?雪骨城如何,可有受灾?” 涅槃神火虽熄,妖兽潮却还未退去。放弃了森罗河天险,接下来只能硬守着石殿等待救援了。 在那之前,他必然要先确认过雪骨城的安危。 很快,顾闻香不着调的带笑声音传来:“啊唷,莲骨?” 蔺负青道:“回话。” 顾闻香又闷声地笑,道:“倒是有几只迷路的小妖流窜到这边儿来。不过幸不辱命,你的人一个没少,怎么样,安心了?” 蔺负青安心了。 “不过莲骨啊。” 可是顾闻香的话锋又一转,虽然语调仍然不变,却隐约带了几分森然寒意,“有件事,我还是觉着要告诉你为好。” “阴渊下的阴妖,从两三日前就很不对劲儿了。你不在,我只好自作主张地调查一番,结果便是……它们纷纷从阴渊飞出去,往离洲,识松书院的方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蔺魔君日常迷惑想不明白:我明明那么靠谱,怎么所有人都觉得我是想去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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