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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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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终于暂得一夜好梦。

……

西南地区还湿热的厉害,他们在山中扎营已有半月,山匪不成气候,遇强则弱,这会儿子遣派了人下来求和。

徐胥野没有理会,交给手下一个副将去交涉。

所谓的求和,他根本不信,毕竟这完全不是求和的态度,一边说着不打了不打了,一边又在和羌族暗自接触。

他冷笑一声,弯腰进了营帐。

雾初这个月寄过来的家书都被他放在了枕头下,借着烛火昏暗的光,他凝神,逐字逐句又读了好几遍。

雾初话不多,信纸上的字也寥寥,多是叙说王府那群孩子的琐事,她字体娟秀,气韵动人,字如其人,他抚摸着字迹,想象着她如玉如绸的肌肤在指尖的感觉,仰面躺了下去,墨香留在鼻息间。

从未觉得在军队打仗的时光,会这么难熬。

满身的疲惫在他疯狂想念云雾初的间隙慢慢爬上他的每一寸肌肉,他松懈几分,缓缓入睡。

视线先是一黑,而后就又投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他知道,他在做梦。

梦中的一切人事物都是那么熟悉,但等他仔细认人的时候,又发现那一张张熟悉的脸露出全然陌生的情绪。

又熟悉又陌生。

恍若是在另外一个世界。

他似乎是在一个宴席上,耳朵里不断钻进些嘲讽他亲生母亲的鄙陋话语,那话语过于下流,他动了气,也生了杀意。

他好像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杀意,手起手落,那边就有人落了地。

突然间,他又急速的转了视线,去看高坐上的那个正红宫装的女子,他心脏微微瑟缩着,因为死了人,女眷们瑟瑟发抖惊呼着。

他担心吓到她。

徐胥野随着梦中自己的视线望去,拼命睁大眼睛,也看不到那个女人的面容,只看到那个美丽的红唇一张一合,她开口,在提醒皇帝不要因此责备他。

一切都模糊又混乱。

这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自己会对她有这种珍而重之的感情。

他对皇帝动了手,但这个女人为皇帝挡了一下。

他瞳孔骤缩,心急如焚用了袖间的暗器去挡那个葡萄,但心间又带了几分疼痛。

心脏在叫嚣:她是你嫂嫂,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有自己的夫君。

她永远不会属于你!

眼前的景象虚实不清,徐胥野头疼欲裂,他慢慢睁开眼睛,听到帐外一阵吵闹,梦中女人终于露出了一小截下巴和嘴唇的形状。

他揉了揉额角,与雾初的轮廓有几分相似。

尖俏的下巴,抿嘴的时候,会露出小小的梨涡,只是,过分浓烈的口脂,不是雾初爱涂的。

他还来不及深思,就见外面火光冲天,浓烟从北方飘出,他再也坐不住,径直撩起帐帘去看。

果不其然,粮仓着火了!

厮杀声由远及近,徐胥野眉眼被火映的明灭晦涩,他从腰间抽出长剑,大呵:“羌族深夜偷袭,迎战!”

山匪果然和羌族达成了协议,佯装求和却暗地烧掉南护军的粮仓,与羌族里应外合,趁乱偷袭。

近身肉搏,南护军施展不开,又要忙着救火,一时之间处于下风。

徐胥野以一敌十,不多时,剑上的血就顺着剑尖蜿蜒一地。

他冷声指挥着所有目前能调度的人马,快速清剿偷袭的敌人。

呼喊打杀声钻入耳膜,他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倏尔听得一声怒呵,徐胥野迅速回了头。

“啊!滚开!”

是云雾顷的声音。

云雾顷年岁小,三脚猫的功夫被两三个人围上,他边打边喊,肩膀上已经受了伤,白玉般的小脸上也带了几丝血痕。

在他背后,有个羌族装扮的人正举着大刀要刺向他。

他毫不知觉,只顾着和身前的纠缠,身后突然传来刀刺入皮肤骨血的声音。

而后,有人身子一闪,迅速帮他解决了那三个人。

“姐夫……”他颤抖着手指着徐胥野的腹部,“你……”

☆、双生子

南护军气氛凝重, 将领们都在营帐内守着,血水一盆盆往外送, 徐胥野腹间的那个伤口很深,血肉翻滚,那把大刀上不知道抹了什么毒,血一时之间竟然止不住。

云雾顷兔子眼睛红彤彤,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俯在徐胥野床塌边, 小声的,不间断的叫着“姐夫……姐夫……”

徐胥野痛的冷汗湿了里衣,瞥眼瞧见这样的云雾顷, 硬生生的扯出个笑, 神识清明的片刻,还在安慰他, “快别哭了,小舅子我还没死了。”

阿顷与雾初眉眼间十分相似, 瞧见他哭,徐胥野痛的视线发虚,恍惚间雾初的模样与他重合。

徐胥野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 长而疏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军医在他伤口处施针逼出毒血。

他咬紧牙关,不肯泄出一丝脆弱,这么多年,他受的伤不少,但这一次, 实在难捱。

不知道羌族到底用了什么毒,竟然叫他疼成这样,一番折腾下来,他疼的只剩下喘气的力气。

军医束手无措,一根又一根的银针扎入他的皮肉,徐胥野控制不住的痉挛起来,手脚抖得不成样子。

伤口火辣辣的,血如泉涌,黑血淌在他的白皙的胸腹之上,更显冲击。

帐中有人压抑不住的轻呼,阿顷咬着自己手心的肉,才没有哭出声。

徐胥野深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帐中众人,“太闷了,你们都出去,留下军医就好了。”

“将军……”一将领眉毛耷拉着,跪在他面前,膝行几步,眼眶中因为愧疚满是泪,他带领的巡逻队今夜轮哨,虽然还不知道其中疏漏所在,但还是一头磕在地面,“都是属下办事不力,护主不周……”

越说声音越小,帐中更显压抑。

他们追随王爷日久,这个意气风华、沉静持稳的大将军,从未这般委身于床塌,向来如桃花般妍绝的面,此时因为疼痛而扭曲狰狞着。

“干什么!都跑来给爷哭丧不成!爷刚娶的媳妇,你们一个一个的就这么咒我!痛死爷了!气死爷了!都滚出去,把内奸揪出来!”

“眼泪都给爷攒着,要是下一回干不趴下那群羌族人我就叫你们哭上个三天三夜!”

他用了全身的力气,扯了两嗓子,才将那群将领赶出营帐。

嗓子眼都是腥甜,他吞下一口吐沫,修长的手指按了按伤口,又是疼的浓眉一皱。

军心不稳,仗也就不用打了。

等人都退完了,他才一直不住的痛呼了一声。那一声撕扯着喉咙而出,口中的血沫顺势而出。

实在是太疼了!

恨不得就现在死去。

这毒并不致命,却疼的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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