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就该让师弟们去找天机阁的修士们单挑,让他们卧床修养一个月。
胥伏派修士清咳一声:“骨龄十八岁以下者皆可参加试炼,无论修为。”
他声音肃穆,长袖一挥:“第一关,观天。”
缥缈的声音仿若直拨云雾,一碧万顷的天空被撕开一道千里长的恐怖裂缝,黑暗继续往深处蔓延似乎撕裂了星空,露出一片混沌昏暗的深峡。
“长阶可通天,吾辈当一往直前。”
人群骚动,天色.欲塌,众人站在这道裂缝下只觉得渺小短寿如蜉蝣,他们生到这世界上,瞬间经历了史诗般的浩劫,恐惧畏缩又难免心潮起伏。
我来到,我见证。
混沌中生出一阶阶玉梯,自上而下的延伸到人群脚边,登天梯触手可及,然而深峡裂缝却更有威慑力、象征着未知的远方危险神秘,阴森森、冰冷冷似乎伏跪着远古凶兽正等待着择人而噬。
余安安反应快极了。
好刺激,她好喜欢。
好想踏上去登天梯,还没摸过星星,但是她第一个是不是太显眼了,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虞桑径直踏上了登天梯,他只晃了下神,心中没有任何恐惧,有人生来就胆大包天。
容行止比虞桑慢半步。
广陵殿。
一面倒影镜映照着两位最先踏出去的少年。
胥伏派掌门见虞桑先行,立即看向离玉派掌门哼了声,鄙夷道:“白衣服的不过如此。”
离玉派掌门轻描淡写道:“凡事都要先思而后行,看似勇武实则鲁莽,有勇无谋而已。”
胥伏派掌门一向狂躁,他一拍桌子,气震三千米却不伤一物:“放你娘的狗屁,分明是你家的慢了,灵台不净,劣根难去,丢人现眼!”
其他人:“……”
要不是他们亲眼看着二人犹豫不到两息,差点以为掌门骂的是什么庸才,这分明是绝世天骄啊。
不到两息啊,两位掌门你们忘了吗,当初你俩愣是仰着脖子看了一刻钟啊。
这是什么差距,你两位能说出这话一点都不害臊,为之感到羞耻么!
通天梯考的就是心境,怯懦者往往一步也迈不出去,你看,这不一下子淘汰了两万人,离的越近,心中恐惧愈甚,路上还能再淘汰五万人。
一共九十九道阶,三十三道已经合格,五十五道优秀,七十七道是天才,再往上就是妖孽。
☆、界无尘
余安安望了眼乌压压的人群,捂着心口喘气儿,脸色惨白如纸。修炼体系不同,她踏入神道不久就能脱离元神,可虽说修行有个把月了,她的灵神和肉.体还是一样弱。
通天梯考的不只是心境,还有根骨,饶是她毅力惊人,也最多再爬二阶。
泪水打湿睫毛,余安安觉得要挂在这通天梯上了,三十三道才勉强合格,她连一半儿都爬不到。
余安安有些郁闷,坐在阶梯上抱着膝盖怀疑人生,她平常还是很注意形象的,这会也顾不得讲究了。在地界对胥伏派还没什么概念,来到灵界才知道是灵界第一剑派这个称号是荣耀且沉重。
在她看来第一关就是地狱级别了。
现在她和虞桑的差别大概是云泥之别,打听不到羊泊,胥伏派的大师姐师筠雁还是很出名的,她的佩剑是镇压灵界三千年的青亦剑。
虞桑则是师筠雁的师弟。
别说其他门派了,胥伏派本门弟子都不见得能接触到虞桑,看来她决定进胥伏派是个不成熟的决定。
是当散修还是去小门派?余安安在心底默默补充了句,小门派也不定能中意她。
在这个冷酷无情的修仙世界里,资质也就占九成九吧。
剩下的零点一成靠爹。
在旁人眼里余安安已经放弃了,清秀的少女瘫坐在玉阶上一脸菜色,她的容貌在遍地俊男美女的灵界只能说是普通,唯有一双格外出尘的眼睛清冷如月。
不过被她吸引的人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在第六阶就止步不前的人只会被淹没在黑压压的人潮里。
虞桑和容行止在闲聊,普通人也许寸步难行,对他们俩而言,前三十三道阶不过闲庭散步而已。
“我还记得你的字。”虞桑话语透着熟捻,他生的天真浪漫,勾唇笑的时候显的乖巧又懵懂,“没错的话,可是君子二字?”
容行止听的分明,脚下一顿,本来轻无物的肩膀压了根透明的羽毛,他错开虞桑的视线,声线微凉道:“阿清记混了,何人敢用君子作字,不才字行之。你我已入修行,合该用道号,胥伏派不成真一无道号,其他门派倒是没这个规矩,我沿用了我的字,阿清可继续称我容行之。”
虞桑喜欢阿清这个名字,这个时候却觉得恶心,不悦道:“虞桑。你记好,以后可别再唤错了,毕竟以前的都过去了,旧事重提对谁都不好,是不是?”
偷听的余安安虎躯一震,好一个冷酷无情的反派,这才走几个月,还天天给她写信,装深情、套路她?
以前的都过去了是什么意思,果真是一腔深情留不住。
暴躁中的虞桑忽然站住了,他感觉到有人在偷窥。成为修士后,他的感官更灵敏了,师筠雁说修行之人本就异于常人,但是但他这种程度,就算是在筑基修士中也是天赋异禀,只能说,他天生就适合修行。
向来磊落的容行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虞桑,好在虞桑没追问,见他往后张望,容行止甚至升起了逃跑的冲动,好在他还顾忌着二人的交情:“可是看见故人了?”
虞桑看到了一个相当狼狈的少女,皱巴巴的衣衫,衣袖间还沾了泥土,她抱着膝盖在休息,似乎很难受。
好熟悉,他有个想也不敢想的猜想……安安?
虞桑觉得喉咙烧的慌,明知道不可能的,这可是灵界,安安体弱,暂时来不得的。胥伏派有一至宝,九转天灵骨珠,这是当年楚青亦道骨所化,拿到这个就能帮人重塑根骨。
般若院的灵休塔催发到极致可护人神魂,虽说这样做会毁掉灵休塔,但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些消息对普通人是隐秘,可虞桑是羊泊的关门弟子,和胥伏派掌门同辈,他已经是灵界中顶尖的一拨人了,手中掌握的消息远非常人能想象。
余安安发现虞桑在看她,第一反应就是被抓包了,一点心虚过后就是理直气壮回视,她都换马甲了,怕什么。
虞桑明显怔住了,随及笑了起来,灿若朝阳,他也没看容行止:“对,是故人。不耽误你了,我去同她说说话。”
容行止也看到了余安安,发现是一名并不特殊之处的女孩儿,他再三打量,确定自己不曾见过就顺着虞桑的话往前走了。
还过来了?
余安安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