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啊,连抹魂儿都不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汪~”
☆、第 54 章
温瑶忽然就觉得自己失聪了, 耳边的声音渐渐褪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仿佛什么都没在想,又仿佛将她同栖迟的那几个月来来回回想了无数遍。
声音又缓缓涌来,说书老头一张老脸就在温瑶眼中渐渐清晰。她注视着他那双昏黄的眼, 无数泪泽由眼眶夺出,就在微咸的海水中,化作了颗颗有些透明的珍珠。
小海星瞧见了,就跟她身后面捡, 一众听书的小妖小怪们就乱了套, 上去哄抢作一团。
海星奶声尖叫:“喂!
你们干嘛!
这是我们公主的东西!
你们敢抢!
小心公主把你们剥了皮送去砌城墙!”
说书老头却是满面惊惧地看着温瑶,鲛人族的小姑娘生得那是个顶个的漂亮,眼前这个更是美丽到她刚坐过来, 他就注意到了她。
可是, 她现在却是一摆之前明艳的美感, 呲着满嘴的獠牙,贴近他的脸,她尖尖的鲛人爪就抓住了他的衣襟,勒得他都喘不上来气了。
他又惊又惧,要他说这里也不是魔界, 那怎该有这么爆个脾气?还是个小姑娘, 哎呦呦,怕不是修了邪道,心已入魔!
温瑶就恶狠狠问他:“老东西, 你胡说些什么东西呢?
你说谁死了?”
老头一听她这问话就松了口气,就想她可能是因为没听清楚他的书,所以才生了气。这一把住了命脉,他就稳了稳神,笑嘻嘻的说着:“原来姑娘是为这事儿生了气。
唉,姑娘莫怒,气坏了身子,乱了气数可不好。”紧跟着又道:“说的可不就是魔界的栖迟少尊么?
那怪物在三界那名声可是顶顶响的,毕竟他可是魔界……”
却话至一半被温瑶打断:“老混蛋!
我是问你胡说些什么!
他活的好好的,如何死了?”
温瑶不相信,就是按照原书剧情来走,栖迟也不该这时候死。
更何况现在不同了,他栖迟根本就没走那反派的路子,又怎么该会被魔界天界连手围剿?
说书老头一见她这幅凶狠样,那顿时又吓得两股战战,就道:“姑娘,这话你可莫要胡说了。
那三界外头都传疯了的一件事儿。
前些日子,那恶凤栖迟躲在囚妖禁地东南岭历火劫,却不想还是被魔界和天界的人找了去!
据闻,据闻当时一场恶战就打了三日三夜。
最终以恶凤栖迟身死神碎收尾!
这,这可不是老朽胡乱说的!”
温瑶却在听了他这一说,一下子就懵了住,她原本是十万个不相信的,可是……一听见东南岭她就有些慌乱了。
原书中根本就没有提及过东南岭!
她又想到了之前那行事奇怪的黑凤容修,难不成是他联手了天族,一齐对栖迟发难?
不是,他图的什么?原书中那些子个魔族可是最不屑天族的啊,又如何会联手?
——
今日是个艳阳天,天蓝的跟水洗过一样,温瑶耳边就擦着猎猎的寒风,她踩着一蓬水雾,速度极快的飞往东南岭。
东南岭远在天之东南,她整整赶了一天的路,才终于在第二日午时冲破了东南岭的结界,飞到了万妖山。
万妖山还是那般冬季萧条的景象,只不过应当是不久前落了场雪,现在雪还未化尽,点缀在寒风萧瑟的万妖山上,露出底下一片的枯枝败叶,一切都显得那样破落,叫人不安。
温瑶没有惊动万妖山的任何妖,她一粒雪花似的径直落入了她那方破院。
院子还是她离开时的那副模样,屋中没有人是,地上的积雪平整洁白,堆着薄薄的一层,无人扫雪,也无人踏雪。
温瑶就匆匆在这一片洁白之中留下了几个小巧的鞋印,通到主屋门前,她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久不通风的老朽木味儿。
桌子不像有人动过,只是,她之前留下的那封信却在桌子上化作了捧灰。
温瑶就心中一个顿痛——
栖迟回来过。
米面都没有动过,麻布袋子上落了层灰,只是她留下的纸条却不见了。
再往里看,原先放着袍子的柜子空空荡荡,灰尘落得是一样厚,这说明他很早就回来过,
温瑶突然又想起了些什么,匆急就去摸被子,被子的夹缝中空空如也,显然她留给他的丹药也被他取走了。
温瑶就在这样焦紧的心境中舒了口气,看来他是知道那丹丸的作用么。
本就不大的屋子皆落满了灰,角落处有不少蜘蛛结的网,寒风就由大敞着的门刮进来,刮进了零星碎雪沫子,刮得那墙角处的蜘蛛网摇摇欲坠。
温瑶指尖还沾着不少灰尘,她抬头去看门外那晃眼的纯白,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很空很空,好像是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所有的目标一样。
她想了很多问题,比如栖迟什么时候出的事儿,比如他什么时候回的家,又比如他怎么会死……
本来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他们的小日子过得虽平淡却充足,她本认为只要解决了她后母那个麻烦,他们就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可是怎么突然就变了呢?难道就是因为她先走了?就是因为她离开了他?
温瑶觉得自己很累,无论是身体还是脑袋,她甚至都怀疑她同这个书中世界产生了排斥反应,她就要回她的世界了。
她就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床单的颜色本是洗的有些泛白的天蓝色,现在却因着落了层灰的缘故,倒是变成了现世里流行的雾霾蓝色。
雾霾蓝的床单上就有一个很亮眼的小东西,温瑶将其捏起来,掏出丝帕擦去了灰尘,一看,却是只红宝石制的耳圈,虽然模样有些丑,可做工却是很精细的。
温瑶就想着这或许是栖迟要送给她的礼物?他总是这样,时不时就爱送她一些小东西,想来这个,也是他挑了许久的吧?
温瑶就由此又联想到了许多,她就再也无法在这屋子里待下去了。
往事的一幕幕就在她眼前一帧帧的过——左也是栖迟,右也是栖迟,明明还是那么一个鲜活的人么,她一回来也就觉得离开他不过才一眨眼的功夫。
怎么屋子就落了灰了?
怎么他就不在了?
温瑶冲出了屋子,就见这院中也处处都是栖迟,他一身的红衣,时而傻乎乎地看天,时而懒洋洋地躺在藤椅上,时而冲她招手,时而对她耍赖……
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漆黑,却在看向她的时候写满了浓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温瑶就离开了万妖山,漫无目的地在荒无人烟的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