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同他不对付的狮子精却告诉他,他的朋友之所以会愿意围着他转,全是因为他的钱,他们都拿他当傻子。
虎青阳自然不信,只当他是嫉妒自己,毕竟他又有朋友又有灵石。
可虽然说是不信,但他心里还是犯起了嘀咕,他确实很想知道自己的朋友们都是如何评价他的,于是那一日里他干了件很丢脸的事——听墙角。
却听得他们都当他是提取灵石的灵矿,不仅丑陋还好骗,真希望这样的傻子多来一打。
虎青阳不敢相信,他的朋友,他真诚又友善的朋友,绝对不可能这般瞧不起自己,于是他当面质问,问是不是狮子精让他们这么说的。
他的朋友一副被人迫害的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将罪责全推给了狮子精,说受他胁迫。
虎青阳仗义且热血,当即就跟狮子精打了一架,狮子精受了打,森森冷笑,连连摇头,将天底下最难听的词招呼给他后,消失了。
后来虎青阳越想越怪,看他真朋友们真诚的笑脸都觉得谄媚且虚伪,令他十足厌恶,他对他的真朋友日益疏远,空虚之余就想起了小狮子。
又一日里,他寂寞的醒来,思念小狮子的心情鼓胀到再无法抑制,于是冲动之下,携带半数身家,寻小狮子寻到了东南岭。
虎青阳在中南山找到了混得风生水起的狮子精,他一副委屈巴巴的落魄样,狮子精不计前嫌,收留了在东南岭毫无根基的他。
时间一久,虎青阳就又犯了老毛病——散灵石,换朋友。
狮子精骂他死性不改,大吵一架后,虎青阳就搬出了中南山。
他搬来了万妖山,寂寞如影随形。
他又想拥有朋友了。
狮子精说真正的好朋友是图他这个人,绝不图他的灵石,可他很不能理解,他多的是灵石,他愿意给他的朋友。
就像现在,温瑶跟他笑,同他打招呼,他觉得很亲切,很想表达自己的感激,就愿意给她虎头牌一样。
可她现在不愿意收他的东西,就是瞧不起他,连个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他。
温瑶见他怔愣不动,也不晓得他心里琢磨着什么,但她知道不能收他的东西就对了,于是笑眯眯拉过他的衣袖,将东西放回他的手中:“虎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恕我确实不能收。”
虎青阳受伤了,丑陋的面容之下是落寞的心情。
温瑶不会读心术,不晓得他如何想,乐呵呵辞了他就往家走。
她步伐很平稳,可心中却激荡不已,只道天道不公,怎么就有贫穷如她者连肉都吃不起,还有富贵如虎兄者,随便拉个人就送万儿八千年的灵气啊!
收了心不安,不收心好痛!
好后悔啊!
温瑶痛心疾首,却是不知,正此时,却有一只个头仅一个巴掌大的小黄鼠狼,站到了她家门前。
小黄鼠狼生得可爱,背上棕栗色的毛发油光水滑,肚皮又白又软,胡须细软乱颤,一双小眼精光四射,有着与个头顶不相称的精明。
他揉了揉肚皮,昂了昂头,雄赳赳气昂昂地步入虚掩的院门。
小黄鼠狼就是隔壁因贪心而吃了太多还童丹,而完全回归幼齿状态的老黄鼠狼。
他想清楚了,既然还童丹是温瑶给他的,那么她就得负责任!起码,得养着他到他可以自己生存为止!
他现在化不了人形,就连偷盗的本事都倒退了许多。想想以往他那般精明都活得很艰难,看现在,在万妖山这样的地方,他这样幼齿呆萌毫无攻击力的小可爱,早晚得饿死。
温瑶的院子很安静,只有银杏叶在簌簌的落。他踏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只嫩红的山鸡窝在藤椅上,姿态闲适。
他瞪直了眼,一下子就流下了口水。
脑中已经闪过无数他抱着山鸡啃他最爱的鸡腿的画面,他想温瑶真是有主意,这山鸡确实能养活,那他就不计前嫌好了,只要她把山鸡让给他,他不跟她计较了。
毕竟,他可是只宽宏大度的黄鼠狼。
栖迟本在闭眼假寐,倏然感受到有灵力靠近,不是他熟悉的味道,他张开眼,就见一只小黄鼠狼站在那处,目光炯炯看他,还流水口。
栖迟原本闲适的姿态一瞬绷紧,他不喜欢这种受到关注的感觉,甚至光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都让他十分愤怒。
他狠厉厉地将视线定在黄鼠狼身上,眸光漆黑,十足迫人。
他本想着要上前去撕了这小黄鼠狼,然还未来得及动作,却是耳尖一颤,灵敏的神识捕捉到了温瑶熟悉的脚步声。
栖迟迟疑了下,眸光压了压,因愤怒而炸起的绒毛一瞬松懈下来。
他有了个主意。
黄鼠狼被栖迟阴狠地目光唬了一跳,他还从来没见过气势这般强盛的鸡,两条小短腿不免有些打颤,下意识里想要逃。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动作,就见山鸡一个移形换影瞬到了他面前。
黄鼠狼瞪着一双精光的眼,抖了抖舌尖,什么话都没蹦出来,就见山鸡诡异的抬起诱人的鸡翅,抓过他的小爪,“刺啦”一声,划到了它的胸口。
黄鼠狼瞬时蒙圈了,尚不懂它这波操作,就见它作一副很惊惧的模样,委顿在地,颤抖起来。
黄鼠狼一见它这样,那还管它是个什么心思——这鸡怕他,哼,他就知道,他黄鼠狼天生该吃鸡,无论多大的鸡都得怕他!
这么一想他难免有些得意,举起一双小爪,亮出尖利利的爪尖,呲着满嘴尖牙,向山鸡逼去。
山鸡瑟缩在地,嫩红的绒毛下殷处几道血痕,一双漆黑的眼覆上一层水雾,很可怜人的模样。
黄鼠狼得意极了,猛往前一扑,然而只扑到了一半,整个身子都定在了半空。
温瑶咬牙切齿,捏着黄鼠狼后劲的那只手就控制不住用了大力:“好你个不知死活的黄鼠狼,欺负人都欺负到我院子里了!”
黄鼠狼:“……”
黄鼠狼被捏的没有一点脾气,他看了看山鸡,想都不用想了,这鸡是只心机鸡,它是故意装给温瑶看的!
温瑶气乎乎地提着黄鼠狼,一把将他丢到了门外:“我告诉你,我温瑶可不是好欺负的,你再敢来,我就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
“温瑶,你误会我了!我不是来吃你的鸡的,都是它!”
黄鼠狼现在是个幼齿模样,声音又奶又软,听起来就很无辜,温瑶看着这么一只奶娃娃,心尖蓦然一软——
哇,好想摸啊。
黄鼠狼很气,向来都是他算计人,何时被旁人算计过?于是他抬手,一把指向山鸡,奶狠狠道:“它是在骗你,它故意的,它拿起我的手,划它自己!”正说着话,他对着自己白软软的胸口比划了一下,气鼓鼓道:“我可没要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