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木盒子。
李正安道:“还是你有心。明瞻啊,真是靠不住,到现在还跟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元繁温婉地低下头,没有应和。
两人又闲聊几句日常,元繁道:“前几天我进宫见了嘉懿皇后。”
李正安神色冷淡下来,问:“她怎么了?”
“瞧着不太好,陛下似乎是要让她迁宫了。”元繁叹了一声,“我听她说似乎是之前陛下许诺了她什么,却没有兑现。”
李正安皱了皱眉:“什么?”
元繁却没回答,弯了弯唇角,“大伯父一定也听说了那些传言了。”
李正安冷哼一声:“败坏门风,不知廉耻。”
元繁摇了摇头:“父亲可千万别这么说。当时事变,刀兵无眼,殿下被困宫中,她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呢。”
李正安道:“你的意思是,她被逼宫了?”
元繁道:“当时的情况,咱们谁都不清楚,不过二弟不是在嘛,父亲叫他来问一问就是了。”
李正安轻斥一声:“两个没用的东西。要我说,当时就应该杀了他,也不至于落到今日境地。”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当今陛下。
元繁眉梢微挑,含笑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毕竟谁又能料到后来的事呢?可惜的是那天父亲您不在场,若不然,一切听您指挥,铁定出不了岔子。”
李正安听她这么说,一时无言。
那天他确实不在,是他疏忽了。如今他被罢官,到如此地步,说到底,也是他自己不慎。
元繁离开李家,扶着女婢的手上了马车。
姚氏不放心她的肚子,派了个嬷嬷跟着她,说以后就留在公主府照料她。
元繁笑纳了。
她掀开车帘,看见李府大门上的牌匾,心中却冷笑一声。
姚氏大概不知道,李正安偷偷养了个外宅。
前阵子每日从政事堂下值,都是先去外宅待一会儿,至夜方才回府。姚氏还以为他是政事繁忙,从来没有多想。
宫变那日,李正安之所以不在,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宴席完毕没有回府,看那个养在外面的小妾去了。
以至于他的那些亲信,想向他禀报,一时都找不到人。
唯一的儿子绝了后,李正安迫切的想要再生一个,以免后继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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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元承再次来了未央宫。
他今夜倒是没有饮酒,一双黑眸沉静地看着她,身上干燥清爽,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李悦姝觉得还挺暖和的。
元承低头吻她,轻声哄着:“你叫叫我……”
李悦姝开始时还不肯,他却变着花样儿的折腾、折磨她,李悦姝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叫了一声:“子羲……”
元承满意地吻她的唇。
累极了,李悦姝瘫在榻上,道:“你之前就不会这样。”
元承一手勾着她的一缕头发,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我之前怎样?”
李悦姝闭着眼睛,想了想道:“克制,冷漠,一板一眼,例行公事……”
元承听她这么描述,一时沉默下来。
“这么无趣,”他自嘲地勾了勾唇,“怪不得你不喜欢。”
李悦姝身子蜷缩了一下,没吭声。
元承轻抚着她的侧腰,跟她解释:“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不喜欢这种事,所以才绷着。若说一板一眼,是你先一板一眼的。”
她那般小心翼翼,束手束脚的,他就算有心放纵,也不忍心。
元承的手又乱动起来,李悦姝察觉到他的意图,伸手制止了他。
“明日不是还要早朝吗?”
元承低笑一声:“我起得来。”
她明日就要走了,他无法再克制。
克制有什么用,面子有什么用。一个都留不住她。
李悦姝便没再说什么。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宫人们来服侍她起身穿衣,她一个人用完早膳,又去清点了一下要带走的东西,长顺过来回禀她说:“陛下说了,中午就送您走。”
李悦姝笑道:“多谢。”示意温绫给了赏银。
甘露殿内。
计翰音为元承施完针,一根根地收起来,摇头叹道:“你可不能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昨夜是不是又睡得晚了?天天劳心劳力的,再这么下去,我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一旁的长顺看这计神医说话放肆,就要上前,被汪善拦住,冲他摇了摇头。
元承倒是神色平静的,默了默道:“我记住了。敢问神医,我还有多长时间?”
计翰音没好气道:“这怎么说得准?全看你日后如何注意。你要是毫不在意,跟这几日一样,饮酒不说,子时睡卯时起,能不能撑一个月都难说!”
元承怔了怔,垂目看向身下的锦被。
“不过,”计翰音话锋一转,又道,“你要是都听我说的,一切都做到了,按时服药,严格自律,平时再多多习武健身,十年八年不是问题,至于日后如何,日后再看。”
汪善、长顺闻言,面色一喜。
元承道:“好。汪善,替朕送送神医。”
汪善应喏。
长顺服侍元承穿好衣服,起身下地,到书房理事。不多时,宫人来报说,新阳长公主来了。
元承搁笔,吩咐道:“传进来吧。”
元繁垂首入殿,屈膝一礼:“陛下。”
元承嗯了声:“有什么事吗?”
元繁道:“臣昨日已经见过父亲了。”
元承一时不语。
元繁觑一眼他的神色,又试探着道:“臣在来的路上……听说了嘉懿皇后要迁宫的事……”
她昨天就听到了迁宫的风声,还以为是假的。结果今天居然真的看见了未央宫的人在收拾东西,还看见了宫门外备好的车队!
如果要迁宫,那之前说的什么立后的事,不是也不成了吗?
元承淡淡道:“嗯,迁宫。”
他看向元繁,面容是沉静而冷漠的:“朕不立后了。”
……
元繁离开甘露殿,越想越是气恼。
怎么就又不立后了?那她这几日奔走,见了那么多人,是为了什么?
元繁突地顿住步子,抓握住婢子的手,道:“你说,我这皇弟突然不立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婢慌乱的摇了摇头:“帝王心最是难测,奴婢哪里说得准。”
元繁便想起来刚刚在甘露殿看见的情景。
殿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这个体弱的皇弟面色有些苍白,说那句“朕不立后了”的时候,眼底分明含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说不上来是什么,但能看得出他的隐忍和难耐,微微透着一股悲凉。
让那李氏走,他分明是不舍的。
既然不舍,为什么还要让她走?为什么还说不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