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茶:“怎么回事?”
凉倦咬着唇没有说话。
沈修解释:“切磋而已。”
贝茶已经有些怒了,她从昨晚到现在心情都不美丽:“没事切磋什么?”
凉倦窝在贝茶怀里:“主人,你不要,生气。”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想来伤的确实很重。
贝茶抱着他,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动作格外轻:“慢慢说。”
沈修在旁边看着觉得格外刺眼:“男女授受不亲,贝小姐。”
贝茶心想,你从后世来,还在乎这些东西?感受到怀里的人微微的挪动,她扶着凉倦让他别动免得牵扯到伤口。
凉倦说:“对不起主人。”
贝茶:“没事,别动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凉倦不动弹了,又恢复到咬着唇的模样,抬眸看了沈修一眼就立刻缩回:“没什么,我只是,和先生切磋罢了。”
贝茶看他的神色自然是不相信的:“切磋怎么会伤成这样?”
她印象里,沈修不是那种没轻没重的人啊。
“你告诉沈修你不能用精神力了吗?”
凉倦咬着唇轻声说:“没有说精神力的事情,我们直接切磋的。”
沈修脸色微沉,凉倦当初明明说的是能用精神力:“贝小姐,你这奴隶,不诚实。”
贝茶:“难道他故意受伤的吗?”
说出来谁信?凉倦一个奴隶,又不需要像她一样立人设,不会精神力就是不会精神力,总不可能故意说自己能用精神力,故意让沈修揍吧。
她看沈修随时都想要打一架的模样:“你先出去吧。”
沈修气笑了:“你不信我?”
贝茶被他逗乐了:“我信你?信你信到自己一个人浑身是血躺在沙漠里等死?”
她以前和沈修一起执行过任务,两个人一起,在沙漠,生死攸关的时刻,她救了沈修,沈修为了任务扔下她。
多么棒的觉悟。
贝茶从那个时刻开始,就再也不信任何人,不管他们之前关系多好,没和他们经历过生死之前,她不信任任何人。
沈修抿着唇不再说话,沉默半晌,出去了。
凉倦咳了两声,虽然不知道沈修和贝茶之间有什么过节,但听贝茶的讲述也知道不怎么愉快,他安慰她:“主人,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
顿了顿,“无论生死。”
“就算是死,我也会挡在你前面。”
贝茶不怎么信这种口头承诺,又不是真的生死攸关时,生死面前,谁知道对方能做出什么疯狂事。
漂亮话谁不会说。
“行了,现在告诉我,你伤是怎么回事?”贝茶说,“再吞吞吐吐,我就走了。”
凉倦拽着她的衣服,急切道:“你别走。”
可能是牵扯到了伤口,凉倦的脸色疼到扭曲了一瞬间。
贝茶这次没管他:“你不说,我就走。”
凉倦又开始咬唇,但还是开口:“我和沈先生切磋。”
“因为,因为沈先生昨天打伤了主人,我想,我想替主人赢回来。”
他说完低下头,眼睫毛还在颤抖,小奶音也颤悠悠的:“对不起主人,我不仅没赢,还让你担心了。”
贝茶沉默了好久,抬起手慢慢的放在凉倦的脑袋上,他头发很软,还有点小卷,如果是短发,一定是一头软软的小卷毛,手感好极了。
“下次别这样了,没人能打过我,也没人能欺负你。”
凉倦细声嗯了下,躺在贝茶腿上,轻轻的开口:“我不要主人保护我,我会保护主人的。”
贝茶刚刚还在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信那种漂亮话,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凉倦的话直接敲在了她的心房。
她以为贝辞能保护他,贝辞用实行动告诉她,不行你得自己保护自己。
她以为沈修是出生入死可信任的亦师亦友的伙伴,沈修也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是你只能信任你自己。
但凉倦用实际行动,满身伤痕告诉她,他很弱,但他会保护她。
凉倦还不知道自己在这段关系中做出了怎样的成就,他心里没底,不知道贝茶会因此触动多少,实在是贝茶太过冷漠,他总觉得,哪怕他死在她面前,她都无动于衷。
贝茶问他:“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有。”凉倦说,“主人,我晚上可以为你守夜吗?”
“你还受着伤,我也不需要人守夜。”
“可是昨晚……”
凉倦中午的时候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
“昨晚是意外,你安心养伤。”
凉倦态度很坚决:“我没事,我在院子待着就行,不会打扰你的。”
贝茶还没见他这么坚决过:“你今天不太对。”
凉倦心中一惊,今天做的确实太过了,难道贝茶有所察觉?
贝茶继续说:“不过你每次受伤生病都不太对。”
她想了想:“你睡我房间的外间吧,我也方便照顾你。”
幸福来得太突然,凉倦呆愣着眨了眨眼,随后闭上眼,拼命压着自己疯狂上扬的唇角重重的嗯了一声。
☆、25
对于凉倦受伤这件事, 心情最好的莫过于蒋曼青了。
凉倦因为受伤而不能来学堂贝茶又被贝王爷亲自教导,那学堂就只剩下她蒋曼青一个学生,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怕发生不了什么吗?
蒋曼青怀着这份欣喜在第二天穿戴整齐去学堂的时候, 被下人通知, 沈夫子不教了。
蒋曼青今天特意梳妆打扮, 甚至拍了香粉,就为了今天和沈修独处时能发生些什么,如今陡然被告知不用去学堂了, 心情真可谓是大起大落。
“为什么?为什么先生不教了?”
“蒋小姐, 沈夫子身体不适, 说是旧疾复发,无法教书。”
蒋曼青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生病, 他就是不想教了。”
那下人看蒋曼青的眼神格外奇怪。
蒋曼青看得懂下人的目光,她前世死之前看了太多这种目光了, 是蔑视,是看不起,是觉得她蒋曼青不识时务。
觉得她不过寄人篱下,哪来的脸质问这些事?
再说了, 沈夫子本就是王爷给小姐请的先生,蒋曼青去蹭课也就算了,难不成还想让沈修单独教她一个人?
蒋曼青气的脸都扭曲了, 五官皱在一起,好在她还记得有人在她面前,勉强忍住怒气,挤出了个笑容,道了谢。
那下人走出蒋曼青的院子,不屑的哼了声,嘟囔道:“真当自己是贝家的小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正巧,蒋雨涵过来,兽人的听力都比较好,尤其是蒋雨涵的原形是条狗,她听得清清楚楚,当时脸色就沉了下来:“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