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声。
郝甜抬头,见平时交个作业都要打一架的同学们一个个埋头奋笔疾书,仿佛学霸附身,牛气哄哄。
只有旁边的严野,单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神。
“不要东张西望。”讲台上的监考老师严厉道。
郝甜连忙收回视线,看着试卷,终于开始下笔。
怎么用学渣的成绩写出学霸的态度来,这堂课,她在奋笔疾书的同学们身上学到了精髓。
这道题我不会,但我不能让你看出来我不会。
这道题我也不会,但我要欺骗自己我会。
这道题好难啊,难什么难,单选题罢了,四选一,蒙一个假如对了呢。
这道多选题,多选题算什么,四个全选上,总能对一个。
这道阅读题,区区阅读题岂能难倒我,郝甜一本正经瞎写一通,监考老师着重盯了她一会儿便移开了目光。
严野转了会儿笔,琢磨时间差不多了。
他从事先准备好的草稿纸上撕下一溜,慢条斯理捏着团,准确无误地弹到同桌脸上。
郝甜头也不抬,接到暗示,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
她拿了张草稿纸,从单选题到多选题抄了一溜答案,文言文阅读的答案给他抄了个精简版,其他这个题那个题,写写写。
趁监考老师不注意,把答案搓成团,轻轻弹到同桌怀里。
严野摊开答案,深谙抄试卷的精髓,看也没看一眼题目,挑拣着抄上去,偶尔换个答案。
像多选题,删删减减ABCD,力求和同桌的答案错开,不要抄得太明显。
不过,严野看着全是ABCD的多选题,挑了挑眉。
这记仇的软柿子,一定故意的,怎么可能全选。
他删删减减,往试卷上一通瞎填。
至于其他大题,精简版再精一下,随便答答。
还剩作文,看在今天天气不错心情尚可的份上,随便写写。
最后一个字落笔。
“报告。”严野抬了抬手,音调慵懒。
“什么事?”监考老师看向他。
“我要交卷。”
☆、爱
接下来的考试,两人如法炮制。
一个一本正经瞎写, 一本一本正经瞎抄。
最后一科结束, 郝甜趴在阳台上,对着天空中的大太阳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学校, 真是该死的让人痛并快乐着。
考试结束,全校都在为十一月的校庆做准备。
八班更是进入了封闭式忙碌阶段, 商量节目,排练, 顺便上演真人版间谍活动, 疯狂打听别班的节目内容。
“这是陈俊找的视频。”黄尚泽把手机递给郝甜, “你先看看找找感觉,咱们晚上再开个小会, 到时候再具体商量细节。不过咱们班没有搞武术这方面的经验,缺心眼说你天天在宿舍拉伸, 睡觉也拉, 是个高手, 我们的意思是让你自由发挥。”
“怎么自由发挥?”郝甜一脸茫然地接过手机。
黄尚泽以身示范唰唰唰比了几个姿势:“大概就是这样, 你想怎么舞怎么舞,懂了吗?”
郝甜看了他两眼, 转身就走。
“这个只是给你做个参考,等贺诗诗的剧本写下来,咱们到时候还得每天排练。”黄尚泽在她身后嗷道。
陈俊找的视频是各种武侠片段,主角都是男的,耍剑耍得那叫一个一气呵成潇洒不羁。
两天后, 贺诗诗的剧本写出来了。
短短一万字,内容却并不简单,围绕着黄尚泽那句“你卧榻红烛帐,我林间醉方休”,写出了一段旷世凄美绝恋。
贺诗诗深厚的文字功底便在此时体现了出来,一万字道尽爱恨情仇,道尽无奈苦楚,你喜迎美娇洞房花烛,我醉饮浊酒独舞千愁。
全文总结下来大概就是:我们很相爱,但你他妈娶的不是我,你和你老婆洞房花烛时,老娘一个人伤心喝闷酒,顺便舞个剑释放一下失恋的心情。
贺诗诗把小剧本发在群里,大深夜的,无数人在被窝里哭成了金鱼眼。
郝甜吸溜了一下鼻子,泪眼婆娑,她暗暗发誓以后谈恋爱坚决不失恋,谁若让她失恋,她就废了谁。
太惨了。
女主简直太惨了。
黄尚泽:@贺诗诗,[大拇指]
贺诗诗:[微笑]
毛迢:我哭得像个八百斤的胖子。
阙贝妮:[流泪][流泪]
秦妃:[大拇指]
黄尚泽:@郝甜,小x同学,心痛吗?
郝甜:痛。
黄尚泽:很好,请记住这股撕心裂肺的痛,知道怎么发挥了吧?[酷]
郝甜:[酷]
剧本内容和陈俊找的视频一样,起到一个参考作用。
策划组长秦妃的意思是要做到“无声胜有声”的节目效果,剧本的存在只是让小x同学用直观的文字体会失恋的撕心裂肺,然后以舞剑的形式展现出来。
短短一万字的小故事在脑海中反复回放,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插在心尖的小刀子。
文字所带来的直观感受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秦妃口中的“内容”,她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这天下课,黄尚泽急匆匆跑进教室。
“操啊,舞蹈室被占了,一间都没了!”
“昨天我就看见七班的人在舞蹈室,还有高二的。”毛迢说。
“那你他妈怎么不早说。”黄尚泽指着他。
“我这不是忘了吗……”
“你大爷!”
“没有舞蹈室那我们怎么排练啊?”伍佳担忧道。
“别担心。”阙贝妮摆摆手,“妃妃早想到了。”
众人看向秦妃。
秦妃表情淡淡:“我找我朋友借了舞蹈室,一个月。”
“哈哈,所以我们不用去跟他们抢。”阙贝妮哈哈大笑。
黄尚泽赶紧拍马屁:“还是秦妃想的周到。”
秦妃皮笑肉不笑:“呵。”
“别这样嘛,我……”黄尚泽突然猛地一顿,“哎不是,你既然早就借了,那我刚说去申请舞蹈室你怎么不告诉我?!”
“想让你白走一趟,不行?”秦妃双手抱胸,眼尾一挑,冷艳高贵。
行,我敢说不行吗,祖宗。
秦妃朋友的舞蹈室离学校不远,步行半个小时,骑车十分钟。
放学后,浩浩荡荡一群人跟在秦妃身后,十分惹目。
毛迢把黄尚泽拽到一边,偷偷看了眼走在最后的人:“老大怎么也来了?他不是一向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么。”
“你懂个屁!”黄尚泽一巴掌呼他胳膊上,“也不看看队伍里有都有谁。”
“有谁啊?”毛迢一脸状况外。
“喏。”黄尚泽朝他抬了抬下巴,毛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走在最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