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慎远了些。
公交车迟迟未来。
严野双手揣兜,后退几步,绕到站牌后面。
郝甜正和阙贝妮说话,辫子突然被扯了一下。
“考试你准备得怎么样啊,第三名我感觉有点悬。”阙贝妮小声说。
“悬。”郝甜点头,第三名太难了……辫子又被扯了一下,她猛地扭头,看见一只来不及缩回的手。
“你能不能别把倒数第三说出年纪第三的气势,我都快要以为我们争的是年纪第三了。”黄尚泽在旁边说。
“倒数第三怎么啦,”阙贝妮嘟囔,“都是第三,谁还比谁高贵吗!”
“您说得极是呢。”黄尚泽挂上狗腿笑。
郝甜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跟阙贝妮小声说话。
过了一会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站牌后缓慢伸出,在即将碰到头发时,郝甜快如闪电伸手抓住。
“抓到你了!”
郝甜得意的声音还梗在喉间,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拉着往后一拽。
阙贝妮小嘴微张,惊呼声被秦妃伸手捂住。
阙贝妮指了指身后,秦妃则指了指最右边。
阙贝妮探头,属于严野所在的位置空无一人。
严野的后背靠在站牌,高大的身体把娇小的姑娘笼罩在一团阴影里,他眼皮耸拉着,视线坠在她蒲扇的睫毛上。
郝甜抬头,一双眼睛圆溜溜瞪着他。
严野弯腰,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廓,哑声道:“小气鬼。”
郝甜抿唇,严野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颊边的酒窝。
郝甜伸手想拍,被他躲开。
“我不认识她。”严野看着她的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郝甜不说话,就瞪他。
“只有你一个妹妹。”严野捏了捏她的脸,“信我,嗯?”
郝甜坚决不承认自己出门前吃了一颗酸酸的话梅糖,酸得她腮帮子疼。
“她叫你哥。”她拍掉脸上作怪的手。
“她没这么叫。”严野矢口否认。
“严哥。”郝甜提醒他,“想起来了吗。”
“严哥和哥是一个意思?”严野看着她。
“都是哥,谁比谁高贵吗!”学着阙贝妮的样子嚷道。
严野手痒,没忍住伸手在她脑门上拍了拍:“你说呢,有没有区别?”
“不知道。”郝甜拍他手,“不准碰我。”
“就碰你。”严野手刚伸出去,郝甜就一把抓着他的手腕。
“碰不着了。”她得意洋洋地扬眉。
严野任由她抓着,身体后仰,碎发垂在额际,声音低柔。
“让你抓着了。”
“和好,好不好?”
郝甜耳根莫名一烫,手中抓着的手腕像要灼化她的手心,她像扔烫手山芋般狠狠一丢。
却反被严野抓住。
“你放开我。”
“和好吗?”
“不和好!”
“那继续拽着。”
“你!”
“我。”
“放!”
“不。”
“野妹妹!”
“没有野妹妹。”
站台的另一面。
四人偷偷竖起耳朵,听着另一头甜腻腻的打情骂俏。
“长见识了。”黄尚泽压低音量,“还能这样强行求和好的吗。”
还有没有一点被砸车的觉悟了,被砸了车你还这么高兴。
“车来了。”阙贝妮指着慢悠悠行驶而来的公交车。
黄尚泽屈指轻叩站牌,轻咳,拉高音量:“那什么,车来啦!”
三秒后,从后面走出俩人。
回市区的公交车就这一辆,一路上,阙贝妮和黄尚泽聊得最来劲儿。
郝甜和严野坐在最后一排,一个最左边,一个最右边,中间隔着好几个空位。
紧绷的心神在慢悠悠行驶的摇晃中突袭而至,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坐到了她身边,带着几分熟悉的香。
郝甜是被阙贝妮叫醒的。
她睁开眼,车内只剩下阙贝妮一个人。
“他们在前两站下车了。”阙贝妮拉着她下车,“都回家了,妃妃也回家了。”
“你不回去吗?”她打了个哈欠。
“不回,我在学校陪你呀。”
郝甜笑得有些开心。阙贝妮捏了捏她睡眼惺忪的脸。
回到宿舍,郝甜去阳台打电话,给严总详细报告了下午发生的事。
“严野说你胳膊受伤了,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严总的第一反应却是关心她的胳膊。
“不严重。”郝甜撩起自己的短袖看了眼,撞在花坛上那一瞬她就知道肩膀得青,果不其然。
不过相比这个,她现在更关心下午的事:“严总,查出来了吗?”
“正在查,对方把车牌挡住了,对附近的路况也相当熟悉,避开了监控,带着安全帽没有露出脸,想要找到不容易。”
郝甜皱眉。
“甜甜,今天多亏你了,严野说刹车被人动了,如果不是被你撞见,叔叔今晚大概没法睡一个好觉了。”严总苦笑道。
郝甜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严野没事就好。”
“甜甜很关系严野?”严总突然话音一转。
“啊。”郝甜挠了挠脸,“当然关心啊。”
“叔叔很高……”严友乾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她下一句给憋了回去。
“这是我的工作嘛。”郝甜说。
“……嗯。”严总被她噎得心脏疼。
周日,郝甜和阙贝妮在宿舍抱了一天佛脚,面对下周的考试,她俩唯一的期望就是千万别拖班级后腿,争取帮老严终结蝉联两年倒数第一班级班主任的操蛋称号。
她俩努力复习时,班级群里却讨论得热火朝天,时不时来个@全群,就校庆节目的事儿争论不休,人人都想上,一时半会儿也没拿定注意到底搞什么节目。
周一一大早,黄尚泽就冲上讲台,哐哐拍桌。
“你,你,你,你们三,”他随手指了三个人,“去把前后教室门和窗户关上,我有话要说!”
被他指着的三人很不爽地起身去把门和窗给关上了。
“很好。”黄尚泽朝他们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我代替老严宣布今天的早读取消,我们来商量一下x计划。”
“什么x计划。”阙贝妮的前桌举手。
“董浩你这两天没看群是不是!”黄尚泽很不满意居然有如此提问,“伍佳,告诉他什么是x计划。”
“凭什么让我说!”伍佳不高兴道。
“你说不说!”
“说就说你凶什么凶!”
伍佳和董浩是同桌,她用非常不情愿的语气小声给他科普了一下x计划。
一句话总结就是:x计划只是一个代称。
“是的,伍佳讲得很好。”在讲台的黄尚泽听完伍佳的解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