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用眼睛丈量着沈甄的背影,不禁扪心自问:就这么大个人, 十六岁的姑娘,就真值得自己上辈子,这辈子,都栽她身上?
想到这,他莫名感到牙根痒痒, 连喝两杯凉水,都压不下去心头的火。
冷静下来后,他便一一回想起自个儿近来的举动, 不论是用扶曼身上的香试探她,还是今日用言语试探她, 其实都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也不该是他做的事。
男人的眉头凝起,脸色比外面的夜色, 要沉重的多。
话说陆宴这脾气, 其实也赖不得他。他自小养尊处优惯了, 过的一直是要天上的月亮, 别人都不敢给他摘星星的日子。若不是走科举入仕这一条路让他吃了些苦头,还不知他会是怎样的秉性。
说起来,沈家这位三姑娘,大概是头一个让他无法招架的。
别说无法招架,陆宴甚至觉得自己惹不起她。
其实一个小姑娘,他能有甚弄不明白的?京兆府狱里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见了他都不敢起歪心思,他若真想收拾沈甄,也不是做不到。
威逼利诱他样样都会,只要狠下心,他亦能叫沈甄乖顺地如同笼中的鸟儿。
然而他做不到。
况且真给她弄哭,到头来遭罪的还是他自己。反观她呢?擦擦眼泪,她还是早睡早起身体健壮的那个。
枉他还一直认为自己有运筹帷幄的本事,对沈甄的这份特殊,也不过是因为他这心疾罢了。结果呢?上辈子他没这病,他的结果也没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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