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腿上无意识地抠着手指甲。
马车内部不算很大,两个人并排坐着便将一排的座位占满了,珠珠此刻与萧景瑜只有半根手指的距离。身边这人存在感又那么强,她想忽视都不行。
马车轱轱辘辘地朝前行驶。
他们大约已经过了热闹的街区,外面的嘈杂声离得远了,四周安静下来许多。
这样一安静,车内的氛围就更尴尬了。
珠珠端坐的身体都要僵硬了,她看到自己右手边旁边湖蓝色的衣摆,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规规矩矩放在他自己的大腿上,从刚上马车坐下来那一刻动都没动一下。
珠珠见了也是服了,他不是挺那啥的吗?以前还总是调戏她占她便宜来着,他如今真得了便宜,怎么比她还别扭还难为情?这几天天躲着她,看到她过来转身就溜了,还让冯管事给他找一堆借口。
拜托,真正受罪的人是她好吗?被折腾的半死不说,脸都丢完了。
当时马车旁边那么多人,除了绿枝和巧儿那俩啥也不懂的傻丫头,袁栋冯邵他们现在看见她眼神也怪怪的,很明显知道那天晚上的事了,她丢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好伐?
结果这人不仅不来安慰她跟她道歉,反而还远远的躲着她。
越想越生气,好气哦,气死了。
就在她生闷气的时候,马车突然趔趄了,一个巨大的颠簸,车厢都倾斜了。
珠珠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她身子便朝左边倒去,她身边的萧景瑜条件反射扑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双手撑着车壁,这才没让她磕到脑袋。
“怎么回事?”萧景瑜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外面传来车夫歉然的回复:“回禀王爷,刚才转弯,奴才没看见旁边有块石头,一时不察碾了上去,让王爷王妃受惊了,请王爷赎罪。”
萧景瑜听了说道:“你驾车仔细着点。”
“是。”车夫恭敬地应声道。
马车又平平稳稳地行驶了。
车内,珠珠被他抱在怀里,不知怎的,心脏狂跳,她先是乖乖的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没有挣扎,等着萧景瑜松开他,毕竟刚才萧景瑜救了她,她等了一会儿,原以为萧景瑜会主动撒手,结果好长时间过去,他还是搂着她,下巴放在她的头顶。
珠珠红着脸在他怀里抬头。
却没想到萧景瑜也在看着她。
两人目光相触,珠珠像是被电了般,赶紧将脑袋扭过去。
头上传开了轻微的闷笑声。
他说:“珠儿,害羞了?”
惹!说得好像你不别扭不害羞似的,躲她躲了这么多天!
珠珠板着小脸,听他这么说,她立即抬头直视他,表示自己无所畏惧没有害羞。
萧景瑜看着她,唇角止不住上扬,他本来也不知道还说什么,他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做的太过分了,都将她弄晕了,所以一直都躲着没敢见她,因为他一看见她就想起那天晚上他的无礼粗野。
可这几天他躲着的时候,整日整日脑子里都充斥着那些旖旎风光,他想如果现在再来一遍,他可不能保证即使在没被下]药的情况下,他不会同样疯狂粗野。
他被自己的真实想法吓到了,自我唾弃,所以才更要一直躲着。
如今软玉在怀,他又忍不住想入非非,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他要忍住,最起码脸上要温和有礼,先将人哄骗过去,以后再慢慢计较。
他想到这些,面上果真就平和放松下来,他眉眼柔和含情脉脉,仿佛是再纯真洁净不过的翩翩君子。
珠珠在他怀里稍微挣扎,萧景瑜便彬彬有礼地松开了她。
此时沉默被打破,马车里的古怪尴尬的氛围也就消散了大半了。
珠珠做心里安慰,她跟萧景瑜同床共枕这么多天了,如今不过是实干了一把,也没啥大不了的,这种事情过去了就过去吧,一直为这事僵持着也太矫情了。
“除夕那天你怎么回事啊?”珠珠找到了话题。
萧景瑜靠在车壁上,将脑袋歪过来,看着她,俊颜如玉。
“问你话呢。”珠珠催促道。
萧景瑜答道:“还能如何,差点被人给陷害了呗。”他脸上风淡云轻,仿佛被差点被人陷害是别人,而不是他自己。
陷害?果然是陷害啊。珠珠心想,这皇宫还真是步步惊心,她一共进去过才几次啊,不是她被人陷害,就是萧景瑜被人陷害。
“谁干的呀?难道又是王皇后?”肯定是她,这女的心眼坏的很。
“这次不是王皇后。”萧景瑜长吁一口气,他眉梢微挑,语气有些不屑,“王皇后可害不到我头上。”
就凭她那脑子,除了暗地里唆使人做些没脑子的小把戏,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珠珠见他对王皇后这么不屑,好像很看不起她似的。
“怎么难道不是她?那是谁?”
萧景瑜面带微笑,他搂住她的肩膀,“你那日提醒我要注意沈辞,还记得吗?”
珠珠闻言惊讶地睁大眼睛,沈辞?原来是沈辞啊?
“是沈辞做的啊?”
萧景瑜点头,“如果我猜的不错,八成就是他。”
那日他跟着皇帝与其他皇子们一起去祭祖,在大梁有一种礼仪便是向祖宗跪拜完毕后要饮清酒,满满一碗,饮一半就朝地上撒一半。
萧景瑜喝完酒将另一半的酒撒在地上,而后司仪说了几句唱词,仪式结束后,皇帝率先走出宗祠,他本来应该跟着的,但是突感到下腹坠坠,于是他便退场去更衣。
那个时候他还没察觉到酒里有问题。
“那,那后来呢?”珠珠听到后急着追问。
萧景瑜笑着说:“后来,后来惠贵妃宫里的太监便来请我过去商谈。”
“啊?”珠珠诧异,怎么又跟惠贵妃扯上关系了?惠贵妃当时不是在皇后的宫里吗?
“所以你跟着他去了?”珠珠道。
萧景瑜点头。
“然后呢?梅兰斋又是怎么回事?”
“梅兰斋与飞鸾殿相隔不远,几天前,梅兰斋的庭院里栽种的普通梅花换成了举世罕见的雪莲梅。”萧景瑜幽幽说道。
珠珠又摸不着头脑了,这又跟什么雪莲梅扯上什么关系了?
萧景瑜看着一脸懵懂的珠珠笑道:“你忘了我曾喝过那下了药的酒了吗?中过此药的人闻到雪莲梅的香味,神智便会被此牵引,于是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不觉就来到梅兰斋,彼时,容嫔也中计了。”
“啊?那你后来怎么脱身的?”
他笑了笑,“大概是我身上寒症的作用,实际上我一直没彻底失去神智,我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就已经开始警惕了,为了让那些人以为奸计得逞我才故意去了梅兰斋,我进去之后找了个隐秘的地点直接翻墙离开了。”
哦,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