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子会这个点儿起身……”两个小太监的声音渐渐模糊,晨音记忆里,某个场景却逐渐清晰。当日孝昭皇后崩逝前,秘密把她藏在偏殿,让她听了自己与皇帝的对话。其中有一句是,“是我推了承祜。”晨音当时乍一听,只以为是孝昭皇后弥留之际,脑子病糊涂了。那般良善的人,怎会害人,她肯定是在故意刺激皇帝。世人都爱先入为主,所以她从未想过,孝昭皇后所说,也许是事实。晨音目光落在昨夜安嫔带来的木匣子上。蓦然想起当年承祜落水后,她偶然间瞥见孝昭皇后犹如活见鬼的脸色。也许在青梧清醒过来前,有些事已经做下了……然后,她便只能拖着病体,积着一腔狐疑甚至愧意,把自己生生怄得芳华早逝。可怜承祜至死,都以为是自己用落水算计了孝昭皇后,报了母仇,甚至还问她那些话……殊不知,他与孝昭皇后两个,仅是别人一箭双雕的猎物而已。没有输赢。-丹朱一早进来伺候晨音梳洗,却冷不丁听她问,“承祜落水前,乌雅氏可曾接触过孝昭皇后的衣食?”丹朱想了片刻,回道,“那时娘娘早已知晓乌雅氏不是个好的,从不让她贴身伺候,所有衣食全是奴才与白盏两个亲自过眼的。不过……”时隔太久,丹朱记忆模糊,简略讲道,“那日奴才与白盏好像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乌雅氏便主动熬了药,送去给娘娘,但娘娘没喝。”没喝。也许那药并非是入嘴的呢。晨音闭闭眼,把那个匣子交给丹朱,“这些,都要去查!”丹朱手里有部分线索,只要留心去查,拔出萝卜带出泥。-出了正月,宫中便该忙活二月二龙抬头的事了。晨音已六个多月的身孕,行动间颇有几分笨重,皇帝怕她太折腾了,便没让她去亲蚕礼。但太医也说过,总闷在屋里不好。所以午后,晨音便领着丹朱在院子里走动,无意走到了东边苑墙附近。见四周无人,晨音小声对丹朱说道,“这乌雅氏还算有几分用处,有了她作证,去皇上面前告佟贵妃谋害皇嗣的事,必多几成胜算。你抓点紧,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最好等皇上等会儿从地坛回来,便紧着办了。”“是。”丹朱叹了口气,“我们手里证据不足,要想胜,便只能出其不意,打她个措手不及。现在啊,奴才只能盼着皇上能多信乌雅氏几分……”主仆两慢悠悠的走过,隔了许久,有道着太监服的瘦弱身影突然从不远处一个吉祥缸后冒出来,头也不回的朝承乾宫方向奔去。-片刻之后,汤嬷嬷报,“娘娘,小松子跑了。”“嗯。”晨音盯着院墙跟下,已发几簇嫩芽的迎春花老藤,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当日孝昭皇后曾说过,她没有机会再过一个龙抬头了,那便让她亲手所植的迎春花代她看看吧。这世间总有人会因为她是青梧而记得她。也总有人,会明白她的苦闷冤屈。-二月二这日夜里。大概是因为白日出宫举行亲蚕礼劳累过度,妃嫔们一连病倒两人。一为承乾宫佟贵妃,一为永和宫的乌雅答应。乌雅氏位卑人轻,无人注意。但佟贵妃可是后宫位份最高的妃嫔,自然有不少妃嫔准备着上门探病。可携礼走到承乾宫门,才从守卫处得知,贵妃得的病容易过人,皇帝已下旨封了承乾宫。除了每日送吃食的宫人,其余人等不得擅自入内。佟贵妃隔着一道宫门,隐隐听见僖嫔在问守卫,贵妃得的什么病,何时能见人。佟贵妃呵呵冷笑两声,抬头望着天上时卷时舒的云。想起昨儿夜里,那番兵荒马乱的拆穿与被拆穿戏码。她这样说,也许过于委婉。若要用皇帝的话来讲,便是狗咬狗,一嘴毛。昨日,她刚返宫,便接到小松子的消息。得知宜嫔与孝昭皇后的那个宫女丹朱已收拢乌雅氏,准备当晚便以她谋害皇嗣为由对付她。她这些年,手上染了不少皇嗣的血,可乌雅氏参与并知晓的,唯独承祜一个。时间紧迫,她无法细究,只能匆匆使人核查了一遍小松子说的话。果然查到乌雅氏处,近来吃穿用度好了不少。而丹朱,则悄然出宫了一趟,找了家世代开酒楼的少东家,问堆云糕的事。还好,只是堆云糕。而非是迷人神智的药粉,与下给青梧的□□等等。想来,乌雅氏也怕把所有事情说出来,把自己牵连进去。便只说了个最轻简,也最容易撇清嫌疑的堆云糕。难怪小松子传回来的话说,宜嫔因证据不足,不太有把握的样子,所以才想到打她措手不及这个主意。她当时便觉,宜嫔真是年轻,凭这么点似是而非的‘证据’,便想扳倒她。乌雅氏会‘揭发’她谋害皇嗣,她难道不会哭诉乌雅氏因她不收养四阿哥,便心生怨念,故意谋害旧主么。嘴上功夫而已,谁又比谁弱。她不信,自己与皇帝多年感情,会抵不过一个奴才的三言两语。所以,一接到皇帝传召,她便脸不红,心不虚的去了乾清宫。当时乌雅氏并不在殿中,她看地上碎了几件未来得及收拾齐整的瓷器片,若无其事问道,“皇上怎么发这么大火?”皇帝果然很信她,笑着让她坐下,这才说道,“那些个奴才秧子,不省心得很。竟敢因你不抚养老四,便对你心生怨恨,特地跑来朕面前诬告你。你放心,朕已处置了她。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这人该如何处置为好,毕竟事关你的清名。”怎么处置?当然是杀了一了百了,死人的嘴才最严实。可明面上,她不能说得这样直白,“毕竟是皇子生母,处置不好,皇子长成后,若知晓生母……万一伤了皇上与皇子的父子情可不好。”皇帝杀伐果断,“朕知晓你心软,可这样的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她听见皇帝话意已明了至此,心中欢喜,索性顺水推舟,“哎,乌雅氏倒是不足惜,只是可怜小阿哥小小年纪便没了生母。不若这样,皇上把小阿哥给臣妾养,以后只对外称,小阿哥的生母病重亡故了。”说这话时,她忍不住偷觑皇帝的面色。正巧,瞧见皇帝眼底的暖意倏尔被冰霜笼罩。她清楚听见皇帝不带余温的声音,“病了,倒是个好理由。”再然后,皇帝一击掌。顾问行手里拉着被堵了嘴的女人从侧间出来了。看清乌雅氏那双写满怨毒仇恨的眼时,她便隐约觉察到,她怕是也得‘病’一场了。乌雅氏当着皇帝的面,把这些年为她办的那些阴私事,从元后到孝昭皇后,桩桩件件,交代得一清二楚。她想反驳,皇帝却扔了个木匣子在她脸上。里面,全是她用来害过人的证据。皇帝捻着她命人从塞外行商手里买来的药粉,玩笑一般,问她。“听说这能迷人心智?佟贵妃,在你眼里,朕可算听话?你打算何时把这药粉用在朕身上?你是不是觉得佟佳氏抬旗抬错了?朕应该把你们拱到太和殿金銮上去才对。”皇帝虽在笑,说出来的话,却字字诛心。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无措地想要辩解,又被皇帝截断。“佟贵妃,佟佳.冬乐,表姐。你应是个聪明的,朕这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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