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的故土。
他没在北京停留,又登上当天的火车,没有网络订票的时代,只能在车站排队,能不能买到卧铺和坐票,完全要看运气。
程真的运气不好,只买到一张站票。
东风内燃机车头,拖着蓝白的车厢一路向北,他站在车厢连接处,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听人们在讨论刚上线的动车组。他在北京站里见过宣传画,白色的流线型车体,代表着速度,和不可阻挡的未来。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未来,该如何保护他和夏宇,如何在这个世界里,给他们找到一片屋顶。在他出国那年,李银河教授又一次在两会上发起提案,呼吁同性婚姻合法化,虽然离实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让他看到一丝希望。
那趟旅途中,他见到了许多人,车厢里宛如微缩的社会,不同的方言和文化、职业和思想在同一个空间里碰撞。十几个小时里,程真的世界重建了好几次,他也在地上铺了张报纸,和农民工一样,席地而卧。
他脑子里全是新鲜念头,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分享。
出站口只有母亲,一年没见,常青破天荒地当众拥抱自己的孩子,程真在国外见惯了人们拥抱亲吻,却突然感到了羞涩。
他没通知夏宇,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一身风尘,在家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才来到他的宿舍楼下。
重逢的第一句话究竟说了什么,程真至今也没想起来,只记得那种被电流击中的感觉,飘然的愉悦在全身流淌,耳中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他们就那样站在原地,很久,夏宇才拉起他的手,像几年前那样,向校外奔跑。
最近的宾馆,最快的速度找到房间,关门,落锁。
轮到程真被按在门上碾压。
他们热切地交流着,唇吻和拥抱,爱抚和噬咬,唯独不用声音,仿佛要把那一年的空白,直接灌进对方的身体里。
没变。
还是一年前的味道。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强硬,和梦中一遍遍重温的阿廖沙一样。程真也没变,情动之后,半分钟也忍耐不得,双手在身上乱摸,帮他撕扯自己的衣服。
直到肉体相贴,他们才被彼此的体温熨出第一声呻吟。
这呻吟很快点燃了第二把火。
饱满的肌肉填满手掌,不柔软,也不细腻,带着倔强的硬度和五指对抗。程真爱极了这柔韧的手感,红色指痕印在白皮肤上,色情地烙在眼睛里——黑眼睛饿了太久,血脉贲张画面激得他发晕,一头栽在夏宇身上,没命地亲吻。
寂寞太久的身体,到处都是敏感带,湿热的吻压下去,按不住的喘息逸出来,偶尔带出震颤的哼叫,像勾子一样,牵住了程真的魂。
“阿廖沙,阿廖沙……”
他用他的身体堵自己的嘴,却堵不住任何声音,夏宇依旧在呻吟,程真也依旧在呼唤。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全忘了,只会本能地抱紧,把下身往夏宇身上狠狠地撞。平滑的小腹和粗糙的毛发交替刺激,程真头皮发麻,熟悉的回忆终于被唤醒,双臂用力一掀,就把他的双腿分开,又硬又烫地顶在入口,哑着嗓子求救:
“忍不住了……”
夏宇突然有些慌,挣扎着下床:“等我,清理一下……”
程真一把将他捞回来,粘在他身上:“你来,我洗过了。”
于是一切翻转过来,夏宇不比他耐心多少,印在身上的吻还在发烫,汇成同一种释放的冲动。程真眼看着他伏下去,蓝眼睛里有惊涛骇浪,湿热的舌头划出一道升天的路,吞没他的欲望。
他瞬间溺死在那片海里,在夏宇口中射得一塌糊涂。
没来得及吞下的白液挂在磨红的嘴角上,明明是张干净的脸,怎么变得那么荒淫?程真想不到自己的反应更加不堪,他抬起双腿,四敞大开地做好了准备。
他胡乱叫着不知哪里学来的荤话,抓住夏宇就往自己身体里送,后者却粗喘着退开,把湿吻和热欲一齐舔进去,舌尖撩拨,又把刚射出来的东西还进他体内。
程真如同挨了温柔的巴掌,大脑罢工,只剩下最原始的反射。
恍惚之间,舌头离开了,阿廖沙进来了,除了被填满的充实,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他融化了,消失了,整个人被抱起来,被插得更深了。每被进入一次,他就抽动一下,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处能使上力气,拼命地挽留,拼命地拧绞,像要与他同归于尽。
夏宇几乎要死在程真身上,高潮的极乐正逢他窒息般的痉挛,整个身子都跟着颤。
忘情的呻吟不知持续了多久,两个人的嗓子都哑了,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彼此接吻。
一次远远不够,两次也不够,一年的饥渴,一个晚上都不够。
趁程真趴在床上喘息,夏宇去浴室冲洗,清理到一半才发现,酒店的卫生间是透明玻璃的,一切都落入程真的眼底。
“别看……”
他抖开浴巾,想遮住程真的目光,却只能挡住半个身体,只好绝望地放弃。
浴巾落下,玻璃另一面是程真烧红的脸。
他们隔着玻璃对峙,黑眼睛盯着蓝眼睛,夏宇忽然就放下了廉耻,进行了一半的清理继续下去……
他在看。
手指撑开入口,拆掉花洒的软管探进去……
他还在看。
小腹微微隆起,热水冲刷着内部,他拔下水管,让他看到清水流出身体……
他看不下去了。
所有的坚硬都顶着玻璃,那点凉意根本不能熄灭燥火,程真推门进去,把他按在墙上,不由分说地顶进去。
还是那么热,还是那么紧,肉的声音,欲的动荡,每次抽插就带出一股水。
谁说水能灭火?
程真只觉得这是火上浇油,压着夏宇疯狂地撞,把他的脸扳过来吻。下身的侵入还不够,还要把上面填满,勾着他的舌头,把自己留在他嘴里的味道吮得干干净净。
在夏宇眼里,程真大部分时候都很纯良,可有些时候,却有种单纯的邪恶,让他死去活来。比如此刻,他一边自己敏感点上狠狠碾磨,一边用那种纯良的眼神追问:
“喜欢哪种?”
“什么……”
“喜欢这儿?”程真抓起他一只手,放在他们相连的地方,又带着那只手向自己身后探进去,“还是这儿?”
夏宇还是输了,羞耻心输给了纯粹,瞬间臊红了身体,隐秘的快感在全身爬行,他快要招架不住了。程真用双臂箍着他的身体,不让他逃,也不让他挣扎,就让他在羞耻和情热的煎熬中攀上高潮。
内部的狂欢持续了很久,夏宇体力燃尽,撑在墙上喘息许久,又用胳膊揽住程真,意犹未尽地吻。
“都喜欢……只要是你的,怎么都喜欢……”
身后隐约有种怪异的痒,程真低头一摸,才发现自己腿间蜿蜒着一道湿痕,那是夏宇刚留自己体内的。而后者也是同样狼藉,清水混着丝丝缕缕的白,已经流到脚踝。
实在是不堪入目。
却又说不出地满足。
最赤裸的面貌只展现给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