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山子,老婆子都不稀罕要!”
田卿被这猪一般的婆娘把话绕上,苍白的脸也浮现红晕,毕竟她已经十三岁,嫂子也常拿许亲的事逗她玩。
“刘花子,你别满嘴喷粪的胡咧咧,坏了人家丫头的好名声!”娄氏见刘花子把眼盯向田卿,冷嗖嗖的话朝她飞了过去。
被人这样奚落,刘花子嘴里小声嘟囔着,身子出溜一下从墙头溜回自家院子里。
一句话堵住刘花子的嘴,娄氏又把矛头对着婆婆,“娘,还有你,人家丫头可是个好人家的,你老姜家是守着金山还是怀里揣着聚宝盆,说话大的过天!”
“娘,大哥,你们这是做啥?”
院子里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从田里回来的姜武眼皮直跳,见自家媳妇冷着脸,衣裳倒是也齐整,儿子、闺女都没事。
他望望田卿姑侄二人也不像被人欺负,心里稍稍的松口气。
家里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儿媳妇是一个个的可着劲的闹腾,黄氏脸皮哆嗦着,翻着浑浊的老眼,“这王氏是要上天,自打你们丧门星弄进家门,咱家就没安顿过,老二,你去把族长和里正喊过来。”
瞧瞧大哥两口子的模样,家丑不可外扬,还把骂名落在田家姑侄二人身上,娘还让族长和里正过来,这不是成心的人看笑话,姜武心里烦躁的不行,还是耐着性子的劝着老娘,“娘,多大的事,去请族长和里正,这不好吧?”
先是把丧门星领进家门,儿媳妇胆子大的都敢打爷们,儿子又不听话,要真把这丧门星弄成自家孙子媳妇,那可的倒了血霉。
黄氏老脸阴沉,“好啊,老二,你一家子都围着这俩灾星转,老娘的话也不好使,我咋不死呢,这家都让你们给败祸散了算了!”
死老婆子没事扯起田卿,娄氏不满,“娘,你这话可就没道理,大哥他们两口子打架,管卿丫头啥事?”
强硬耍泼的娄氏是个祸根,黄氏阴毒的眼神连带着一口唾沫冲娄氏丢去,“呸,啥事不是你这婆娘闹腾起来的,没有那俩丧门星,你儿子的亲事会丢喽,我老姜家会乱了套,你还有脸在这叨叨!”
没提防战火又烧到自己姑侄二人身上,忧虑和自责让田卿不愿再厚着脸皮待下去,扰乱娄氏一家子的安宁,田卿做不到。
横竖还有爹塞给她的几张银票,离了姜家,暂时去镇上租个房子,也能养活逸儿,何必在姜家趟这浑水。
她抱着侄儿走到姜武跟前,“姜二叔,你们救了我姑侄二人大恩,容我田卿往后再报,我这就收拾东西离开。”
姜二丫听到田卿的话,上前搂着她的腰,“姐姐,这事不怪你们,我不要你和逸哥儿走。”
可怜的丫头都被这起子黑心人给逼迫的要离开,娄氏上前揽着田卿消瘦的肩头,“好丫头,你身子还弱的很,千万不能急躁,刘花子那肥猪的话,你也别放心上,婶子把你当亲贵女养着。”
说罢板着脸扫眼院子里的几个人,“他们吃我的粮食,没我娄风英的话,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把人赶走!”
娄氏坚定的话让田卿心里涌起缕缕暖流,她眼圈红着,“婶子,你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不能因为我们让你合家不得安宁。”
从这丫头做派和身上带着的银票,他断定这是个柔弱的大户小姐,如今遭了灾,和乱世差不离,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还带着个奶娃娃离开他家,要咋活啊。
憨厚的姜武说出自个的心里话,“丫头,你婶子的话算是替我说的,做人不能见死不救,这年景外面乱的很,长了人心的,就不能让你们姑侄流落到火坑里。”
面前亲热的几个人,老二两口子的话更像把尖刀剜在黄氏的的心里,“老二,你俩口子倒是拿银钱和精米白面的做活菩萨,你们眼里还有老娘吗?”
在田里做了一大晌早饿的头昏眼花,回来还被老娘缠的脑袋疼,姜武也火了,“娘,你愿咋闹腾,都随你,凤英,你去做饭,咱一家子还要吃饭!”
姜山子把娘拉回厨房,姜二丫和弟弟欢喜的簇拥着田家姑侄进了西厢,院子里的人也闹腾的没了力气,都灰溜溜的各回各屋。
第九章遭恶徒纠缠
自从那日姜家闹了一场,这院子里倒也安静了半个月。
身子大好的田卿,提出去宣陵郡打探娘和大哥的事情。
姜武从佟举人家得了消息,说前阵子洪水闹的宣陵郡死人和牲畜太多,加上这几日持续的高温天气,没来及处理的尸体都腐烂,又污染了水源,瘟疫已经从宣陵郡传开。
官家贴出通告,宣陵郡附近的各个州郡都封了城,不让人随意进出,以防瘟疫扩散。
听到宣陵郡有瘟疫,担心娘的身子,田卿的手都哆嗦起来,“我不管,我要去找我娘和大哥!”
姜武只好劝阻田卿不为自个着想,也要为年幼的侄儿考虑。
“卿丫头,你武叔说的对,郡州都封了,压根就进不了城,逸哥儿还小,你忍心让小娃娃也跟着你去遭罪啊?”娄氏抱着粉嫩团子般的田清逸竭力的劝着。
姜二丫还小,不懂失去亲人的痛苦,她还以为田卿是在家里待的闷了,上前摇着田卿的胳膊,“姐姐,村后有个大池塘,里面的莲蓬都能吃了,咱去采摘新鲜的莲蓬回来吃!”
“你这丫头就长了吃心,不过,还是要你哥带你们去,就你俩个黄毛小丫头,娘可不放心!”手点着闺女额头的娄氏也想让田卿出去散散心,又改了口。
到了这个庄子已经快二十日,从没出过这个院子,田卿暂时放下心里的悲苦,毕竟年纪小困在这里也是寂寞,和姜武两口子道声谢,就随着欢喜的姜二丫出了院子。
走到屋后,姜二丫叮嘱田卿在这里等她,她要去佟举人家的田里把大哥喊回来。
田卿点头应下,望着小丫头欢快的身影离开,三个月前,她也姜二丫一样的不知愁滋味,整日的缠着嫂子和娘嬉闹,如今亲人都相继离开,心里酸涩苦痛又丝丝的往上翻涌。
特别是瞧见路旁有一丛绿油油的翠竹,更让她想起大哥院子里的那些竹子,如今家破人亡,物是人非,自个和逸儿的命好苦。
姜贵宝背着书袋摇头晃脑的从家里出来,嘴里暗自骂着自家祖父和老爹脑子被驴踢了,明知道自个不喜读书,整日的逼迫他去私塾蹲着,整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