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由出入A座危重病区的人就只有一个……作为陆河尚在世的唯一一个直系亲属,他此刻正伤怀地不能自已。
按照会诊团队的医疗方案,于傍晚为陆河进行了常规静脉滴注,药量与前几天并无不同,因陆河已无法自主进食,所以在药液滴注前,医生为他另加了一支营养剂注射。
而这亦根本无济于事。
陆河的身体就像一座旷日持久的冰窟,多少昂贵的药剂泼进去都只是杯水车薪,尽管时至今日陆河对他自身的生命力还抱有幻想,对于身后事半句都不曾提过,似言语间格外忌讳那般,他与大限将至却不敢面对的普通人并无二致,只愿听那些吉利的话。
当夜凌晨近三时。
当陆河因脑部供氧不足,再度陷入昏迷状态,值班护士询问秦楚的意见,问是不是要进行药物干预,让病人醒过来和家属再见一面。
秦楚细心地往颐养茶里兑熬煮过的陈皮水,自己一口不喝,沙哑着嗓音问护士:“药物干预能让他醒多久,他早就说不出话了,这几天呼吸都只能靠机器。”
“都是一样的,到这个地步……”护士垂首叹息,不敢直面家属伤痛的表情,细声呢喃道:“强心针打进去也不一定就能完全地清醒过来,但只要他恢复意识,你说的话他就能听见。有的病人在最后那一阵也能给些回应的动作,点点头什么的,至于时间,这个实在不好说,有的人能撑过好几天,有的就一晚上的事,插着管子戴呼吸机,延长的就只是生存时间罢了,一旦停了机器,人是怎么也留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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