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气派。住在信都的族人让他不断想起这两个字。周翼没有亏待他,让人给他阿姐送了银子,留他住在家里。他知道他的好意——正青黄不接时节,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老子可没有留他饭的习惯。
让他陪周五读书。周五哪里是个肯读书的,写几个字就掷笔跳起来:“阿乐阿乐,我们打猎去!”
打猎是周五的主意,回来受罚的当然是他。富贵人家的富贵眼。底下人说的话不会好听到哪里去。连夫子都对他不客气。吃白饭的穷亲戚。吃白饭还撺掇小郎君出去耍,耍了收拾不干净首尾,连累左右下人吃挂落。
后来那夫子被周五撵了出去,周五破天荒被他爹罚去跪祖宗牌位。
到这个份上,他当然再呆不下去了。满打满算在信都呆了六个月。
奇怪,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怎么又想起来。他看见多年前那个小小少年一声不吭重新披上他的羊皮袄。六月天气,只有这一件是自己的。其余,周家的都留在了周家。除了给阿姐治病的钱。
如果他能还了这笔钱,他想,只要他能还了这笔钱,他就站在这个门口,砸到他们脸上去。然后、然后他再也不来了!
周乐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也许是他自己想醒来,便挣脱了梦魇,他想。后来阿姐的病好转,稍有结余,送了东西上下打点,姐夫复职,家里渐渐又好了。在信都的那段日子就被他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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