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边朝小花园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周小姐带着两个丫鬟,正坐在八角凉亭里。
忽然一阵风吹过,桂花浓郁的香气传来,叫孟长乐想起她在平昌的院子里,也有那么一株桂花。孟长乐心里暗道:日子过得可真快,我离家已经一年多,心境与那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孟长乐周小姐看看,并没有直接去凉亭,而是转到了桂花树下略站了片刻才往凉亭走去。那周小姐似乎等急了,已经从凉亭里下来,过来找孟长乐了。
周小姐脸上微带着怒意,走到孟长乐跟前便道:“孟小姐的待客之道真让人汗颜。”周小姐其实也不是因为孟长乐故意怠慢她而生气,只因为今日他爹回府时说陆将军暂时不准备登基,更不会选妃。周小姐便将这怒气发到了孟长乐身上。
孟长乐看看周小姐,朝她笑了笑:“周小姐这好作客的作风也让人钦佩。”
周小姐没想到孟长乐竟会这么下她面子,一时脸上挂不住,登时脸便红透了,怒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真以为住进这凤仪院将来便定是陆将军的妻子了?如今不过是无媒苟合罢了!”
孟长乐冷冷地盯着周小姐,周小姐看着孟长乐心里一慌,扭头便跑了。
“小姐,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和将军的情意岂是旁人能诋毁的。”明秀在一旁忙道。
孟长乐没说话,继续往前走,经过回廊,她瞧廊下水边的木芙蓉还开着几多,便在回廊的长凳下坐下,瞧那木芙蓉。
无媒苟合,这话不可谓不重,外人原来都是这么看自己的。即便孟长乐心里明白她与陆啸之间不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孟长乐心里还是很不痛快。刚才都没来得及掴那周小姐一巴掌……
不过自己也不小了,陆啸什么时候和自己成亲呢……孟长乐心里暗暗地念道。
为了保护孟长乐的安全,行宫里有不少侍卫和侍女,周小姐的话,自然也传到了陆啸耳中。
陆啸正在与计琛谈事,听了侍卫来报当即黑了脸问计琛:“那个周孝,非他不可吗?”
计琛当然明白陆啸的意思:“倒也不是,只是处理这事,不该用这法子。”
陆啸冷道:“我明白,只是他既然能教出这样的闺女,想必不是什么好的。”
计琛愣了一下:“这倒也是,不过眼下也不好动他,免得被人说您卸磨杀驴。毕竟日后还要北伐呢。当然,肯定还是要敲打敲打的。”
陆啸嗯了一声,丢开手里的活,便往凤仪院走去,没走几步又回来跟计琛说了几句话,说完便又走了。计琛在原地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觉得陆啸已经初具帝王风范了。
陆啸快步走往凤仪院,这一路走着,他心里也想着,这事是他没做好,是他忙着政务,忽视了这点,是他将孟长乐至于尴尬境地。
陆啸来到凤仪院,孟长乐正在临贴,这是孟长乐新的喜好,也不知道能坚持几日。
见陆啸来了,她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只朝陆啸笑笑:“你来了,稍等我片刻,我快好了。”
孟长乐语气如往常一般,还是那般亲密。陆啸嗯了一声,走到孟长乐身边,看孟长乐临字。
孟长乐终于临好,放下笔,扭了扭手腕道:“哎呀,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陆啸道:“胡说,明明越写越好了。”
明秀端了水过来,孟长乐净好手,便与陆啸一起就着案几坐下,案上已经准备好茶和点心。
“你怎么这会儿来了。”孟长乐笑道。平日里这会儿都是陆啸和计琛等人商讨事情的时候,一般是不会来的。
陆啸看看孟长乐,别的话也没多说,只道:“我派人去接我娘和陆鸣他们过来了,等他们来了,我们便成亲。”
孟长乐正准备拿点心来吃,听到陆啸这话手一抖,点心便掉回了盘里。她怔怔地看着陆啸:“你,你说什么?”
陆啸见孟长乐发怔,还以为她不乐意,忙道:“你不愿意吗?”
孟长乐连忙摇头,矢口否认:“怎么会,我当然愿意。”
陆啸这才放心地笑了:“瞧你那样子,我还以为你不乐意呢。”
孟长乐只是一时听到这话,有些吃惊。陆啸定是听到周小姐那话了,没想到他这么果断。孟长乐回过神来才知道害羞,脸渐渐地红了,头也低了下来。
“你这,也太突然了。”孟长乐娇嗔道。
陆啸却道:“不突然,我……我心里总觉得要等大业成功,以江山为聘,才不辱没你。可这么一来,只怕还要等几年。我不想你等……额,不不,是我,是我等不及了,我要娶你,我现在就想娶你。”
孟长乐越听心里越开心,抬头看着陆啸,笑盈盈地道:“嗯,我也等不及要嫁给你了。”
变坏
这一整日孟长乐的嘴角都一直上扬, 明月几个也知道了陆啸要和孟长乐成亲的消息, 脸上都带着欢喜。
那日之后, 也不知是不是陆啸对外说了什么, 那些隔三差五便来找孟长乐的小姐夫人们都消停了, 孟长乐想着多半是他将自己要成亲的事说了, 心里越发觉得陆啸对她实在是处处周全, 心中很是甜蜜。如此, 孟长乐过了十几日安生日子。
冬月初六这日,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天有些冷,吃罢了早膳,孟长乐窝在房里,房里炭火烧得暖融融的,既暖和又去湿气。听陆啸说, 陆夫人和陆鸣这两日便该到了。
那日陆啸说要娶她的时候, 她光顾着高兴, 把这两个人给忘了。陆夫人和陆鸣可都不喜欢她。这些日子她心里虽总是甜滋滋的, 也没少烦恼, 总觉得这两人一来, 陆啸和自己的婚事不会那么顺利的。
“小姐, 你这是怎么了, 瞧着心事重重的。”明秀见孟长乐时而皱眉,时而叹息便问道。
孟长乐将手炉抱了抱:“无事,许是因为下雨, 雨声有些烦人。”
“小姐可是担心夫人和三少爷?”明月道。
孟长乐低头不语,明月和明秀对了眼神。
明月道:“小姐放心吧,陆家一直是将军做主,只要将军说要娶你,他们就不会反对的。”
“真的吗?可是之前陆鸣一直不喜欢我。”孟长乐道。
明月笑道:“那是他对小姐误解啊,小姐后来不是立了战功吗?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小姐呢。再说了,日后小姐就是他长嫂了,他再不喜欢也得敬重你。”
孟长乐听了明月的话,心里略微舒坦了些,可她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关于前世的那个梦里,并没有陆啸的家人,不过她记得陆啸死后,她给陆家封了国公,世袭罔替,陆啸没有子嗣,那爵位应该就是陆鸣得了。想到这孟长乐心咯噔一跳,陆啸前世是早亡,还是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