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格
定庆,郭府。
“主人又带了个女子回来,还是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甚是宠爱。”
“就是,连用膳都一起,主人从来没有带我们一起用膳。”
“大概是因为生的美?”
“主人从来不在意相貌。”
“主人要的是忠诚,勇敢,聪明!我看那女子颇有些傻气!”
“……”
郭府内,一群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聚在一起,谈论着孟长乐。她们全都年龄相仿,气质出众。
“好了,该练武了。主人的事,不该我们多问,那女子早晚也要到我们之间来,到时候大家都是一起的,我们不要说她坏话了。”其中一个女孩子道。
女孩子们都点点头,开始练起武来。
孟长乐此时正在和郭松年对弈,她根本不太会,可郭松年偏要与她对弈。还一边对弈,一边看着她。
“你又下错了,应该下这。”郭松年拿起孟长乐刚才落下的黑子,放在了他觉得对的地方。
孟长乐冷冷地道:“我本就不会,你偏要我下。”
“我可以教你。”郭松年眯着眼笑道。
“我并不想学。”孟长乐觉得郭松年这人不太正常。
郭松年从棋盒里拿出一个白子落下,道:“该你了。”
孟长乐觉得对弈实在是无趣又费脑子的事,她从棋盒里捏出一枚黑子,也没过脑子,随意朝棋盘上一拍。
郭松年却愣住了,这一手下得妙啊?这女人是装笨,还只是巧合?郭松年看看孟长乐,见她一脸的不耐烦。他不太喜欢她这个表情。他更细看看她坚毅倔强的样子。郭松年又落下一子。
孟长乐见郭松年没动自己的棋子,还觉得怪异,莫不是自己误打误撞竟下得对了?她从棋盒里又捏出一枚棋子,随意往棋盘上一放。
郭松年盯着孟长乐的脸,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下?”
孟长乐哼了一声道:“我乐意,这里空着,我就下这里,你要是觉得我下得不好,可以随便动。”
看样子是凑巧,连续两子都下在了最妙的位置,郭松年不管孟长乐,继续落子。
孟长乐则继续随便乱放,郭松年想着,自己不去动孟长乐的棋子,看下到最后会是怎样。郭松年思索的时间,越来越长,孟长乐一直随意乱放棋子。
看着棋盘上已经走投无路的白子,郭松年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你会下棋。”郭松年冷冷地道。
孟长乐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赢了,诧异地看了看棋盘:“我赢了?”
“装的挺像。”郭松年手上狠狠地捏着一枚白子。
孟长乐笑了:“你怎么回事,我全都是乱下的,你都下不赢,我看你还是别教我了,我光靠运气就能赢你了。”
郭松年手上一使劲,捏碎了那枚棋子。
“光靠运气就赢了我?”郭松年目光里闪着狠厉。
孟长乐并不惧郭松年,这几日她也看出来了,这个郭松年虽然有些怪,却并没有把她怎么样。想必是要留着全须全尾的自己对付陆大哥。孟长乐道:“是你自己偏要下的,何必呢,我说了我不会。”
郭松年正要说什么,只见有人过来道:“主子,崇一法师到了。”
孟长乐眉头一跳,她怎么好像听说过这个崇一法师?
郭松年看了一眼孟长乐,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儒雅:“你随我来。”
孟长乐没有违逆郭松年,跟着他走了,她也想见见这位崇一法师。
孟长乐一见到崇一法师那张宝相庄严的脸就想起此人了,不正是他给自己的批的大富大贵的命格么?他不就是害她被爹娘抛弃的罪魁祸首么?
孟长乐毫不客气地阴了崇一法师一眼。若不是她因此遇到了陆啸,心里多半还会骂两句死秃驴。
“大师。”郭松年惯是个儒雅的,他双手合十行了佛礼。
“阿弥陀佛,郭施主。”崇一法师给郭松年还礼,又对孟长乐道,“孟施主,别来无恙。”
“托您的福。”孟长乐阴阳怪气地道。
崇一法师不在意孟长乐的失礼,反而笑了笑。
郭松年并不信佛,这几日他越和孟长乐接触越觉得自己和孟长乐之间有某种联系,手下的便道说不定是有什么前世因果,又跟他提到了崇一法师,郭松年便将他请了过来。
当然这个请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白银一万两。这会儿见这崇一法师竟然认识孟长乐,那么这一万两便没白花。
“大师认得孟小姐?”郭松年问道。
孟长乐心里却念起了阿弥陀佛,希望这个崇一法师别乱说话。
“有幸见过一面。”崇一法师道。
郭松年从崇一法师的话里咂摸出了一丝味道,他一个得道高僧,自己见他还要花一万两,他凭什么说见到孟长乐是有幸呢。郭松年笑道:“如今大师有幸见第二面了。”
崇一法师笑而不语。
郭松年道:“今日请大师来,是想请大师为我解惑。”
崇一法师笑着点点头。
郭松年指指自己又指指孟长乐,来回比划道:“大师可能看出我与她之间有什么……宿世姻缘之类的?”
孟长乐一听郭松年这话恼急了:“这不用大师看我也知道,定是没有的!”
郭松年道:“若是没有,怎么你一瞧见我就流泪,时不时地对我流露出痴情不舍的表情来?”
孟长乐心下一惊,郭松年所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他还不知道,自己曾经听到他的名字心中便刺痛呢。孟长乐皱着眉,她才不要与这人有什么关联,若是有宿世姻缘,也该是她和陆啸。
崇一法师刚要开口,郭松年又提醒一句:“大师可别跟我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我今日就想窥探一下天机。我时常觉得她很熟悉,她心里也定与我一样,我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天机自然是不可泄露,可他身负使命。
“郭施主,老衲需您的生辰八字,与一根头发。”崇一法师道。
郭松年勾勾手:“拿纸笔来。”
忙有人递过纸笔,郭松年写下自己的八字,又从肩上捋下一根头发,递给崇一法师,道:“她的不用?”
“老衲记得,不过还是需要孟小姐的一根头发。”崇一法师道。
郭松年看看孟长乐,孟长乐一脸地不快。她生怕这个老和尚真说出什么混账话来,那她该如何是好?不过不管这老和尚怎么说,她心里都只有陆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