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明早上”
常采萍乍然张开眼瞧着他:“你这么折腾,我睡不够!”
薛啸卿一挑眉:“我说明早上早些出门,你想什么?”
常采萍一噎,原来是被他耍了,伸手又要掐她,结果掐着掐着,人又来劲儿了。
常采萍才急慌慌提起来:“不是说好要说事儿的吗?”
薛啸卿很淡定,也不停住功夫:“你说,我听着呢!”
“薛啸卿,你流氓!”
“嗯。”
常采萍无计可施,只能等到他弄完。
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消停了,常采萍眼皮打架,提起那件事儿:“那个王翠翠都有点儿特别啊,她先搭上你,然后又去搭姓沈的,现在还搭上了你的顶头上司。”
那个女孩儿可真不简单,全找的是有本事的男人!
薛啸卿脸色凝了凝:“不管她。”进而又问了一句:“你怕不怕?”
常采萍稀里糊涂地回他:“怕什么?”
“跟我去别的地方”
没有回音,因为常采萍已经睡着了。
调职(捉虫)
没过两个月, 村里又传来个喜事儿,王翠翠嫁给了周社长,村里的人, 有羡慕的,有唾弃的, 羡慕人家嫁了个社长,唾弃人家嫁了个“爹”。
不过王翠翠可不糟心, 她打小就不出风头, 前世又过得凄惨,好不容易走了这个运, 那得好好得给自己脸上贴贴金。
王翠翠拿着周正雄的钱大办了一场酒席,说好的不铺张浪费, 全都是挂在墙上的假把式, 他们尽管顶风作案好了。
王翠翠这婚事, 流水席就摆了十几桌, 全村上下外加临近几个村儿的生产队长都给请了,红红火火, 闹得皇帝嫁女儿似的。
常采萍他们自然也被请了过去, 既然人家请了, 他们自然得去。
几个娃一听要吃酒, 跑得飞快,把常采萍和薛啸卿远远儿就甩在后面了。
常采萍和薛啸卿才走在大路上,那迎亲的小轿车就开过来了,一面慢吞吞开着, 一面从窗子里撒钱出来,扔个一两分的,那些娃们、大人们都图个热闹,俯下身去捡。
常采萍本着“不捡白不捡”的状态,也蹲下身去捡,她手脚快,一捡就捡了一把捏在手里。
薛啸卿就笑她:“少了你几分钱?”
常采萍龇牙道:“我捡来哄四丫他们。”说完,摊开手一看,手里好好几张灰扑扑的钱:“看看,凑吧凑吧得一两毛呢。”
薛啸卿看她还像个孩子,忍不住伸手捏了她的脸,她不妨他在外面也这样,老脸一红,一手拍开:“你少来!”
说完,她也就跑了。
等到他们到了那王翠翠家里,院子里摆的席桌倒是漂亮,只是房子矮矮的、破破的,暴露了这家子的家底子,到底还是要让人说一句“攀龙附凤”。
那院子里还在撒钱,撒糖果儿,常采萍又觉得好笑,就说薛啸卿:“诶,看看周社长,家底子就是厚,这么花,也不怕别人告他。”
薛啸卿低头就在她耳边说:“谁告他去,不要家里的大老婆,出来娶个小老婆,谁不羡慕他?”
他一说这个,常采萍脸上就皱了眉了:“你这啥意思?”
薛啸卿说:“没啥意思,上面对家庭背景管得严,倒是对作风不太抓。”说着,又斜了她一眼:“不然,我怎么找到你?”
“去你的!”
常采萍嗔他一眼。
她倒是晓得薛啸卿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抛弃糟糠,娶个娇妻,只是他嘴巴里那个“大老婆、小老婆”,也忒应景儿了。
两人就在一边儿站着说笑着,看着这场婚礼,看着周正雄把小娇娘抱上了小轿车,常采萍甚至无意间看见了那小娇娘给她抛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常采萍一阵恶寒,看了眼身边挺拔英俊薛啸卿,由衷感慨了一声:“薛社长,无论见你多少次,都觉得薛社长璀璨非常。”
薛啸卿耳朵可尖了,第一回让她这么破天荒地夸,愣了片刻,复而一伸手,紧紧攥住了常采萍的手,得意道:“这会儿知道捡便宜了?”
常采萍:
这场婚事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却没有对常采萍和薛啸卿生活有太大的影响,倒是那个王翠翠总是记着薛啸卿的仇,时不时就要给周正雄吹吹枕头风,让他给薛啸卿施压。
薛啸卿也是个特别的人,他每次就不让步,喜欢跟人硬干,气得周正雄好几次差点儿脑溢血了。
转眼就是腊月,娃们拎着竹篓子,带着自家做的小鱼竿儿去河上凿冰钓鱼。
薛啸卿却回来异常地早,回来把手套一摘,说了一句:“上头闹了起来,我之前的军长出事了,我想把他的儿子接过来。”
常采萍也在椅子上坐了半天,薛啸卿和他军长的事情,她倒是听薛啸卿说过,听说他这个名字还是他军长给改的,以前农村里给取名薛哮天,军长说他取了个狗名儿,就给改成了薛啸卿。
能给他改名字,这情分可见一斑。
不过常采萍倒也有犹豫,如今薛啸卿名声本来不好,上面有周正雄压着,他要是再把遗孤接来,难免对他的仕途雪上加霜。
常采萍坐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个大事,你可要想好了。”
薛啸卿看了常采萍一眼:“最近上面有个调岗名额,等娃来了,我就申请调到边疆去。”说完,始终觉得对不住常采萍,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背:“你要是愿意跟我去”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不跟你去,我跟谁去!”常采萍几乎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
她都没反应过来,薛啸卿早准备好了“背井离乡”,她又叹了一口气,反握住他的手。
两只手,掌心相贴,好像一根脉通过掌心,把二人都连通了似的。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既然你做好了安排,我都听你的。”
薛啸卿是想用自己那份儿“远调”的功劳,保住一个娃,她不想去论对错,只要他有他的道理,她都是愿意的。
薛啸卿却说:“救他是一回事儿,还有就是现在上头乱了,不如到边疆去,他们手没那么长,也无暇顾及边疆。”
常采萍方才晓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