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闹得头晕转向不可。
不过为小玉儿收拾烂摊子,他甘之如饴,谁让自己一手一脚带出来的呢。便是有处置不周到的地方,他不给她打理,谁给她打理呢?
……
薛姨妈瞪着薛宝钗特意送来的报纸,烦恼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再也没有什么‘金玉良缘’了。”
她薛家再不济,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个杀人犯的儿子啊。
更何况,那儿子还是个不争气的纨绔子弟,堕落到自己险些得上那个什么‘爱之病’。她就是再眼瘸,再糊涂,也不可能把女儿往这火坑里推啊。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贾宝玉看着挺乖巧的,怎么知道他背后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薛宝钗吐出一口长气,呵呵,姨妈,你可真是能作啊,也不看看,这世道都变了,你还以为,还能跟在大晋一样,有舅舅给你保镖,你做什么都没事?
一朝天子一朝人啊!
她无所谓,反正这边二叔比舅舅给力,想那一世,她哥哥闹出人命官司,她舅舅找到贾雨村,那人是怎么给判的?
竟然说她哥哥死了,害得她们薛家不得不完全依附贾家王家,成了这两家的提款机。
还是二叔好,她可是知道的,她哥哥现在已经是少校了。
真是没有想到,她哥读书不行,才华居然在这里。
而且也听他哥寄信回来说,他在那边虏获甚多,以后家里再也不用为生计犯愁了。
薛宝钗又是哭又是笑,她这个草包哥哥哟,薛家何曾为生计犯过愁。
愁的是你不知上进,不知道这人世险恶啊。
现在她哥哥终于立起来了,日后还有谁敢小觑她们薛家。
……
大晋
莲花庵
贾元春看着报纸,人抖得就像冬天残留在树上的叶子,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她才多大?没见那些鸡皮鹤发的人都活得好好的,凭什么,却要她去死?
抱琴见贾元春神色不好,就拿走报纸,劝她:“姑娘,你还是少看点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保养保养身体,趁着这个时间把身体养好,出去后,最好马上就怀个小少爷。”
贾元春含泪道:“抱琴,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你说,我还有机会出去吗?”
为什么?
宝玉,为什么是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知不知道,你闹出这样的名声,拖累的是我啊。
其实,宝玉这脾气,早就已经露出苗头了吧。小的时候,但凡是长得不怎么好看的女孩子抱他,他都不准人家近身。
而且打小就喜欢往女孩子堆里混,最喜欢爬到女孩子身上吃人嘴上的胭脂。可笑,祖母竟然视作平常,半点儿也不制止。
还说他大约是女孩儿投胎,所以这样。
真要是女孩儿投胎,能做出这样的事吗?
她是何等的愚蠢,明明就是祖母母亲偏心,她竟然也就那样信了。
现在,害苦的却是自己。
一想到那个香香软软的弟弟,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害了自己性命,贾元春的眼睛都红了。
“宝玉,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太太可是说过,以后你就是我的指望,我们姐弟要相依为命的啊。
我们,就是这样互为依靠的吗?
贾元春失神的低语,“宝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才多大?老太太,你是怎么教养宝玉的?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来。”
报纸上,麝月等人都是说了的,他们的关系是从贾宝玉没有离开长安的时候就开始了,那个时候,宝玉,他才多大?
老太太,太太,你们在做什么?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竟然都不知道!
而且还让他在外面与那些戏子优伶混在一处,这就是你们嘴里的贾家的荣耀,贾家的希望!
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贾元春现在恨不得冲到贾母与王夫人面前,拉着她们一个一个质问,“你们成日家都做了些什么事,竟然宝玉被人引诱到如此地步,你们都不知道?”
抱琴看着几近崩溃的贾元春,着急的道:“姑娘,你别管他们了,你现在重要的是管你自己啊。”
老爷太太,老太太也真是狠心,竟然就这样丢下姑娘,全部都走了。
就扔下姑娘孤零零一个,她能做什么?
他们难道不知道,那些世家大族是如何处理这些家中突然失势的女子的?
实在是太狠心了!
即便是低微如抱琴,也知道,贾元春被家族抛弃了,她现在已经是贾家的弃子了。像她这样处境的女子,一般都是无声无息的湮没于这深宅大院中。
这种事,她们见了很多,也听了许多,只不过那些都是别人的遭遇,而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贾元春抬起脸,形容惨淡的对抱琴道:“抱琴,我活不成了,出了这样的丑闻,王爷是不会容我苟活于世了。我本就是他的耻辱,现在好了,他也可以解脱了。抱琴,我死后,你将我的身体火化,然后把我的骨灰洒在各个大道上,总有往金陵去的,就能把我也带过去。”
她在庵堂里,这样的报纸都还能送到,想来,这也是壅王的意思。
正好,她也受够了这庵堂里的冷眼,受够了壅王府中那些人趾高气扬的糟践,这也算是老天看她可怜,给她一个终结的机会吧。
第297章 恨无常
抱琴大恸, 哭倒在贾元春面前,“姑娘, 你为什么还要想着他们啊,都是他们害了你啊。”
贾元春凄凉的道:“是呀,我也想问问, 难道, 我就不是太太的女儿?为什么,每次牺牲的,都是我。”
她难道还不够孝顺?
不够体贴?
为什么,每次做出让步, 做出牺牲的都是她?
就因为她是女儿么?
可是贾宝玉便是衔玉而诞, 生带异兆, 他给这个家又带来了什么?
她真的想不明白, 只不过, 不管她想的明白还是想不明白,她都没有时间了。
她不想死, 真的不想死,她还那么年轻,她来到这个世上才多久?
母亲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元儿,你弟弟生带异兆, 以后, 我们就都指望他了。”
指望他吗?
可是他给我带来了什么?
贾元春不能不悲, 这个就是她竭力维护的弟弟。
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自己才不得不走上这断头路啊。
她再不想死,也抵不过壅王的意志。
听着抱琴颤抖着通报王府有人来看自己,贾元春知道,那个男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大约是看到自己迟迟不死,派人亲自来动手了。
那是两个粗壮的婆子,或许是贾元春自己的心境,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