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陈弯说着话,
“你看我这水蓝色指甲好看吧,衬的我的手又白又嫩的。”
陈弯也笑着,“对对对,你选的这个颜色美死了!”
蒋婷走过来她床铺下面,“那个……”
她这次来,家里给她带了两床被褥,她想借给棠眠睡一晚,只是话没开口,姜恬半是欣赏着涂了指甲的手,半是斜过眼,语气轻飘飘地,
“蒋婷过来选个颜色,让陈弯给你涂个好看的色。”
蒋婷犹豫着,看一眼棠眠,又看一眼姜恬,最后还是走向姜恬那处,小声地选着颜色。
棠眠没去收拾被子,下床换掉睡衣,又将笔记本撞进电脑包里,拿了顶棒球帽戴在头上,出了宿舍门。
姜恬跟陈弯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声。
已经夜里十点,校园内四下无声。
棠眠将电脑包斜跨在身上,抬手将帽沿压低,在宿舍楼下站了会。
头顶昏黄色的路灯亮着,光线十分暗淡。
她盯着远处一颗翠绿地柏树发呆许久。身边有女学生晚归,拎着香喷喷地米线路过,辛辣可口的米线味钻进她鼻子里,棠眠才记起来她晚饭似乎还没吃。
按亮手机,棠眠点开微信列表,一一下滑。
刚刚新婚,棠盛年铁定不会同意她回棠家。
纪以南不行。
陈歌,也不行。
拇指停在聊天列表的最上方。
周珩跟她的聊天记录,还停在不回那两个字上。
棠眠阖着眼,长睫掩着眸内情绪。
陡然将手机锁了屏,屏幕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周珩是谁,周知集团的太子爷,金融圈令人闻风丧胆的周家继承人,今晚亲自来问她是不是回去,她生硬地两个字说不回。周珩怎么想,大概会觉得她自命清高,不知好歹,就此厌恶了她也说不定。
她哪还有脸再去问他,今晚能不能来接她回周家住一晚。
而且,三十岁的男人精力旺盛,棠眠暂时还不想再经历一次昨晚那种碰撞。
漫无目的走在校内,棠眠掏出手机,点进打车APP打算打车去市内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内将就一晚。
南传大学地理位置偏僻,处在半山腰,基本上一到晚上就没多少出租车过来。
APP页面一直在显示正在为您寻找车辆,直到棠眠走到大门口,也没找到一辆车。
棠眠要出校门时,身后有车驶来,滴滴两声。
门卫随即升了杆,一辆奔驰轿跑减速驶过大门,随后停在大门口。
她走过时,轿跑降了驾驶位的车窗,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热情朝她挥手,
“棠眠。”
棠眠坐上纪以南的车,系好安全带。
纪以南问她,“那么晚了还出去?”
“有些急事要去市内一趟。”棠眠囫囵回了。
纪以南余光看了她好一会,车子飞速驶上高架,车内放着一首安静的英文歌,他开口,
“还真的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嫁人了?”
她结婚一事,没怎么宣传,只不过那天周珩接她时,一百辆劳斯莱斯迎新娘的架势上了热搜,身边朋友同学不知道都难。
棠眠没回,歪头看向车窗外。
纪以南笑笑,也没继续问。
一会,纪以南车子停在一家会所跟前,同她抱歉道:
“跟朋友约好了,时间可能有点赶,就不能送你了。”
能把她从山脚带到市区,棠眠已经很感谢了,
“没事,我等下要去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走几分钟就到。谢谢你。”
纪以南撩了撩头发,乌黑发梢下,一双眼睛留恋似的盯了会她,笑,“跟我说什么谢。”
棠眠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纪以南跟着下车,一手撑着车门,目光越过车顶,看向她,
“到了地方,给我发个信息,大晚上,注意点安全。”
棠眠将棒球帽重新扣到脑袋上,一头乌黑秀发被压住,狐狸眼回头瞧了眼纪以南,礼貌回着话,“我知道了。”
话说完,便回过头,往前走。
不过纪以南车位旁边有人停车,是一辆黑色地阿斯顿马丁。
棠眠下意识停下来,想让那辆车先停进去。
车子倒进车位不过半分钟,棠眠抱着笔记本挨着那辆阿斯顿马丁屁股走。
不过此时,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下来两人。
棠眠只是低垂着眼睛,没过多注意那边,只用余光隐约瞥见车上来下的人,穿了身黑色西装,视线可触及的范围内,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背暴露在街边昏暗的灯光下。
那人手背上根骨分明,青筋脉络分布地格外好看。
手腕上还带着价格不菲地机械腕表。
看到那只表,棠眠僵了下。
那只表格外眼熟,昨晚周珩将她按在枕头上凌乱时。
他特意解了腕表,丢在床头柜上。
她脑袋斜斜埋在枕头上,稍微一抬眼,便能看见那只表。
昨晚她身体半是难受半是难捱,被攻陷的那几个小时里,无助多久就抬眼盯了那只表多久。
棠眠此刻没去看腕表主人的脸,能猜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是谁。
她下意识加快脚步,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但驾驶室有人下来,那人顺势往车后看,一眼瞥见她,愣神一秒,喊了一声,
“棠眠小姐。”
是林夏的声音。
棠眠抱着笔记本,抬起一只手将棒球帽压低,没出声应,装作林夏是认错了人。
但下一秒,她前面有车辆从车位里开出来,车身就横亘在她正前方,阻断了她的路。
林夏又喊了一声,语气十分确定,“棠眠小姐,那么晚了您要去干吗?”
棠眠站在原地咬唇片刻,再躲下去,似乎过于刻意了。
她迟疑许久,只好转过身,冲着林夏点了下头,没敢去看周珩。
但余光还是瞥见男人靠着那辆阿斯顿马丁的车身,低头点了根烟,接着不容忽视地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棠眠低下头,看着地面上投射的影子。
周珩开了口,嗓音很低,“过来。”
话是对她说的,棠眠在原地站了会,才顶着周珩的视线,往他那里走。
也不过五六步,棠眠便走到周珩跟前。
鼻尖有男人身上清淡的木质香,更重的还是并不难闻的烟草味。
“晚上有事?”周珩问她。
大晚上的她一个女生能有什么事,棠眠没法撒谎,轻轻摇了下头,安静道,“没有。”
周珩“嗯”了声,站直,随手将只燃了一半的烟掐灭在手心,然后丢进车内烟灰缸内,一手插着西裤口袋,往街边一会所门口走。
“跟上来。”周珩说。
棠眠站在原地没动,林夏绕过前车身,伸手去接她的电脑包,“棠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