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千岭指间夹着一根细烟,过往的痕迹如汹涌的浪潮般在他双眼中聚集,而他脸上却自然流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
他或许还不能和洛九江记忆中的那个寒千岭一样,做到对过往的一切都视若无睹。可他至少已经在千锤百炼中套上了一层钢铁般的硬壳。
至坚强,至高傲,至脆弱。
哪怕只有一个陌生人在此,也能从他的神色中窥得一丝半缕的旧痕,看清那些厚重而复杂的过往。
寒千岭悠悠吐出一口烟雾,烟雾在空中散开,化成无法控制的形状。隔着迷蒙的烟气和深沉的夜色,寒千岭依稀感觉自己始终都被关在那间漏水的冰冷阁楼,从未有一刻离开。
在极静的夜里,他耳边偶尔还会想起亲戚们关于遗产继承的争执。
他们大声的吵闹、撂下狠话来表明态度,甚至离大打出手只差最后一步。而寒千岭孤零零地趴在阁楼的地板上,从缝隙间静静地听着扭曲后的人声。
他的父母死去的时候,好像也是在这样一个倾盆的雨夜。
寒千岭不言不语,感觉冷意从紧紧贴着窗户的那一截脊骨开始扩散,逐渐流经自己的四肢百骸。他轻微地打了个颤。
然后寒千岭整个人就被突然地从窗户玻璃上拉起来。
对方手劲儿不重,甚至可以算得上轻柔,但骤然被带离冰冷的源头,还是让寒千岭有点发愣。
洛九江伸手替他在脖颈和脊椎的交接处捂了一下,寒千岭颈后的皮肉已经快被冻到麻木,因此慢了半拍才感觉到对方手上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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