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道:“你放心,我知道了,今儿晚上我想法出去扫扫,你警醒着点。”
“哎。”黑娃娃赶紧点头。
“此一回你立了功,我都记得着呢,怎着?想要什么奖励?”见他似乎太紧张了,脸上都冒汗,姚千枝不由开玩笑。
“大,大当家,我,我……”黑娃娃结巴了,一张黝黑黝黑的脸竟然泛出羞色,铁红铁红的,见此,姚千枝不由挑眉,大感兴趣,“怎么个意思?你还真有想的奖励?”
“说说,说说!!”满山遍地的带着他跑了好几天,这位不问是真一言不发,她还以为就是块木头呢。
“那什么!要,要是这回成了,我想能不能把我……我调到涔丰城去。”黑娃娃拘楼着肩,两米的铁塔汉子缩的鹌鹑般站在姚千枝身前,窘迫的求。
“涔丰城?你在那儿有认识人?有故有?有旧交?还是……”姚千枝上下打量他,越看他神色越觉得有意思,摸了摸下巴,她突然一拍手,“说吧!!你看上谁了!!”
在现代黑水佣兵营里男男女女的事儿她见多了,后来打拳那场面也乱,黑娃娃这么‘纯情’的小雏儿,打眼一看就瞧出来了,“让我想想涔丰城有谁啊?王花儿那小甜妞儿,罗英那一脸小心眼子,郭五娘到是爽利,不对,你应该没见过……苦刺,咦!!!你脸红了,呀,怎么还更红了??”
“你看上苦刺了对吧?眼光够高的呀,那是我手下第一员的大将,你不声不响就贼上了?想的挺美。”姚千枝啧啧有声,臊的黑娃娃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大,大当家,我就,就是看她好,她厉害,哪哪都顺眼,就,就是想……跟她身边陪着,看着,没啥意思……”
他结结巴巴的说,满含期盼的看过去,“大当家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领着你们奔富贵望前程,锦衣玉食就成了,难道还要管你们婚丧嫁娶?爱咋样咋样,谁看中跟谁,你喜欢苦刺就去求,人家同意自然皆大欢喜,不同意你边上哭去,还想纠缠,让打死了都活该,我不给你报仇!”姚千枝摊摊手,浑不在意的道。
“不用报仇,不用报仇。”黑娃娃喜不胜收,一脸梦幻。
说来,当初黑娃娃被掳就是因为苦刺吧?她记得就是杀徐玲娘那会儿两人第一次交锋……黑娃娃怎么喜欢上苦刺了?难道是那一抹的风景?带着血腥和喉管?姚千枝不解的耸了耸肩。
皱眉见黑娃娃兴奋到失常的表情,姚千枝咧着嘴给了他一脚,“喂!!静静!!静静!!你守紧门户,我还得出去呢?别把正事弄砸了,到时候别说苦刺了,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她‘狞’笑,掰了掰拳头。
黑娃娃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脑海中浮现出一副被活撕的画面,忙不迭点头,他‘乖巧’的站在门边。
“背过去!!”姚千枝翻了个白眼儿。
黑娃娃连忙转身,面向门闭上眼,双手握拳置在身前,简直老实的让人发指。
姚千枝站在床边,手脚麻利的把身上破衣脱下,不知怎么翻转了两把,左右扭扭摘下些‘零碎’,竟变成了件暗灰色短打,三两下换上,把头发梳拢成男子发式,她抹了把脸,带着个灰色面巾,“守好门,等我回来。”
回头对黑娃娃叮嘱一声,见他郑重点头,姚千枝推窗,眼睛凑窗缝边儿探探,随后,纵身翻窗而出。
落地无声,她矮身蹲在屋角一处水缸后,默默等着,直到守篱笆墙的四个侍卫换岗擦身的功夫,她如灵猫般闪出,几步上前,踮步凌腰纵身,手轻按篱笆墙借力,轻轻巧巧翻过去,滚身躲进树后了。
“白子,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守门侍卫疑惑四望。
“野猫吧?要不就是风啊鸟啊的。”白子打了个哈欠,不甚感兴趣。
“咋没听见叫唤。”守门侍卫嘟囔着,没在追究。
——
夜风习习,乌云遮月,姚千枝甩着手中铁索,在树影间飞速移动。
劲风在她耳边‘嗡嗡’做响,她素着张脸,将方才的笑闹尽数忘在脑后,整个人机器般冷静。
脚步不停,落地无声,几个辗转,她来到寨子中央,那处是黑娃娃探得安浩所居,因是山里,大当家的住所并不豪华,几丛砖瓦大屋,前后木篱笆拦着,竟还圈出个院子来。
院门口,自然是有人守卫,姚千枝猫在屋后足等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得着个机会,几步窜上房顶……还未等彻底趴下身来,就听见屋里阵阵的惨叫声。
皱了皱眉,她轻手轻脚扒开瓦片,探身向里一望。
“嘶!!”心头阵阵火气升起,姚千枝倒抽口凉气。
土匪祸害人,这点她早就清楚,只是她手下容不得这个,条条律法例在头里,归顺就洗脑,但凡敢犯是杀是剐绝不容情,且……姚家军里有四分之一是女人,高层女子就更多了,正所谓上从下效,小兵们自然不敢犯律。
哪怕是土匪,她攻打剿灭的多是坐地户,虽然不是好东西……到底还讲规矩。最起码少要人命,毕竟,女人嘛——不管好看赖看,都是值银子的。
而眼下,她入目这场景……屋里七,八个男人横刀立马或坐或卧,怀里身下最少都揪着一个女子祸害,那些女子赤身裸.体,或是鼻青脸肿,或是气息奄奄,连惨叫都只从喉逢儿里挤出来……
这还算罢了,女人落到土匪窝就这下场,姚千枝算见过不少,但……血腥味升腾起冲进鼻子,屋里熊熊火堆上架着的,明显就是条人腿啊!!
纤细修长的女人大腿,烤的外焦里嫩,油脂滴哒落在火里,‘哧哧’作响,泛出股令人做呕的肉香,那火堆旁,一团血肉模糊的女尸蜷缩在那儿,四肢皆无,胸前软肉处是两个血窟窿。
从高处俯视,屋里炕头坐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满脸横肉,眼如铜铃,手里握着把尖刀,他拽过那女尸,刀尖冲下在腹部划过,一块嫩肉应声而落,拿刀扎着,他将肉放在火上烤过,‘哧啦’一声焦香传来,他抓过往嘴里塞,大嚼起来。
“老娘们就是不如小姑娘肉嫩,下次换回来。”他揪着那女尸,满脸不愿意的把她扔了出去。
女尸撞到墙角顿住,冲撞间脸露了出来,满面狰狞血迹,眼睛半睁半闭,嘴唇下意识的颤抖……
姚千枝咬牙——这竟然还活着!!
“我们没那经验,还是安老大会享受……”一众正作践人的土匪们齐声轰笑,连连奉诚应声。
屋里——不大的地方,就是个人间地狱。
趴在屋顶,姚千枝缓缓徐出口气,闭上眼把瓦片盖上。她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主儿,在现代救灾的时候,她是见过吃人的情景,而南边连年祸乱,她也知道早有‘人相食’的惨状,但……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