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的人起码会留下痕迹,斩闻堂难道没做分析吗?”回玉桥的语气里隐隐透着不快之意。
梅刃甜答道:“王府严密截留一切信息,斩闻堂得到的内容太少了。大体上只能推断出劫狱者不超三人,杀人者使用的是刀剑之类的近战兵器,没有暗器机关火药之类的辅助。斩闻堂初步判断应该不是金家下的手,而唐棠于拂晓时分距离平朔尚有四十里的路程。”
回玉桥皱眉道:“按金月游的行事作风,他应该不会劫狱的,想维护金寒窗,金家不会现在才发动。守备死牢的兵卒近千人,而且过半是训练有素的强弓手。牢营的出口是一片长近五十丈的宽阔广场,广场四面围着高逾四丈的城墙。在这毫无遮拦的空旷所在,面对常驻箭垛之内的七十多个神箭手,以及随时可以赶至的精锐重装甲士,竟然还能从容不迫的灭掉所有活口,劫走金寒窗……,劫狱者的能量实在非同一般,然而此事金家不会做,唐棠还未至,那么平朔城中有实力且有胆量的就只剩下我们和大罗教了。大罗教会去劫狱?这听起来简直是一个笑话。”
梅刃甜初次闻听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头皮发麻。牢狱乃是世俗权威的象征。各州府的牢狱皆有重兵把守,防备甚严,极少有被攻破的事例。而实际上,世俗牢狱再森严的守卫也不过是一张华丽的裱画罢了,这个武者遍天下、门派满江湖的世间并不缺少强横到视牢狱为无物的人物与势力,它们才是真正的秩序仲裁者。只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它们懂得介入世俗的尺度,不会公然对抗朝廷的威严。微妙的平衡来源于更高处的制约。这制约不是所谓的朝廷征讨,令它们心存敬畏的是一手扶立新朝的朱崖。因为干预世俗政权而被朱崖抹去的门派不是一家两家。平朔死牢被劫一事,西北王府的面子自然丢大了,但若连劫狱者都成了谜团,这叫立于西北顶端的无双门怎么撇清干系?不断演化的江湖传言是一件无形变幻的可怕暗器,可是专精情报分析的斩闻堂根本断定不了劫狱者的身份,斩闻堂否定了金家,却又提不出合理的猜想,梅刃甜只有据实转述道:“斩闻堂拿不出一个结论,但斩闻堂可以确定事发之时,金月游十有八九身处大罗道观。门主吩咐过魏堂主,一定要密切关注金月游的动向,斩闻堂布置在金月游身边的眼线不下二十处,魏堂主说可保万无一失。至于唐棠,斩闻堂现在还没有此人入城的线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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