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程允安张开朦胧的眼睛,哼哼了两声,表示病重。
他的脸色偏黄,嘴唇很干,又裹在被子里,要是不在意的话,很容易被蒙混过去。
侯文吾淡淡的一笑,自行走到书桌旁,看了起来。
笔和砚台都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块轻烟墨用了近半,被放在砚台的右侧。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宣纸略微翘卷起来的角。
侯文吾用手从宣纸中间摸了过去,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硬宣纸要彻底风干,是很不容易的——用科学的语言解释,吸水的纤维受到水的影响,改变了内部结构,水的蒸发并不会使此过程逆向,故而纸张变形——常写字的人,是能够从纸的卷曲程度,来大略判断着墨的时间的。
程允安大约很喜欢刚写的文,担心收起来损坏,方才继续用镇纸压在桌上,以为不会被发现。
但看起来似乎干了的纸张,用手摸中间的时候,却能感受到墨迹的软滑湿润,最多过了一两个时辰的模样。再看程允安的模样,又哪里是能下床写字的人?
侯文吾抿着笑容,转了过来坐在床边,去拉程允安的手,同时轻笑道:“程大人工作辛苦,多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
说话间,他就要拉程允安的手出来看。
写字难免会留下墨汁在手上,匆忙要洗净也不容易。
程晋州看他的动作,哪里会不明白,手一动就要去按住侯文吾。就在此时,姜璜忽然咳嗽一声,用郑重的语气道:“程大人病的很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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