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雾间飞卷变化的并非霓霞，分明是灿若流光的纤长尾羽。

这是属于凤凰的尾羽。

姜跳跳俯下身去，双手摸索着抱住凤凰的颈项，喃喃道：“煌采，我梦见你了。”

眠歌虽停，术法的作用却还没有完全散去。他身处骤寒骤暖之中，加之伤口疼痛，眼前光影离合，一片昏沉。

迷糊之际，他竟真的听到了煌采的声音。

“梦见我是很稀奇的事？”

姜跳跳道：“也不算，之前也梦到过的。”

手臂上的伤口疼得厉害，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重的伤。现下虽生死不明，但在如此情境中能梦到好友，比任何事物都让他觉得安心。

心弦既松，伤处疼痛愈甚。

姜跳跳趴在他背上，不知怎的有些想哭。

“煌采……我手上疼。”

“知道疼你还来这里闯祸。”

梦里的煌采连说起话来都跟平常一模一样。姜跳跳将他抱得更紧一些，满足地叹出口气。

“你身上真暖和。”

“姜跳跳，我有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无燕山是什么地方，云兰君的仙守是何等人物，你莫非都不知道？竟然瞒着我们来送死，是不是你死在这里，将一身修为白白散掉就开心了？”

这气急败坏的声音，简直就像煌采真的在身边一样。

姜跳跳被吼得有些心虚，想好的话也不敢说了，可转念一想这既然是在梦里，说出来也不会怎样。

而且他再不说，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

于是他踟蹰片刻，还是试探着道：“煌采，我跟你说个事。其实……我没那么想成仙的，修为散掉也不会觉得怎样。我从没好好修炼过，如果没有你给的仙丹宝珠，根本没想过自己也能入仙道。你对我越好，越期待我成仙那天，我便越害怕，越不敢与你说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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