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本。”
慕择城不出所料脸色立刻就不好:“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我也是昨天才听我爸说。”
其实是前几天,但是现在说真话等于找不痛快,善意的谎言对谁都好。
云深深发现自己对慕择城的脾性是越来越了解,因为下一秒对方的不满神色就有所松动。
“具体去哪里?”
“京都。”
“旅行?”
“主要是去探亲,我奶奶的母亲,也就是我曾祖母是日本人,我爷爷早年也在日本留学,那边有一些亲戚朋友需要拜访。”
“去几天。”
“大概三四天。”
“到了那边,记得给我电话。”
“嗯,知道。”
慕择城走后,云深深一回家就倒在床上,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被王丽珍叫起来吃午饭。因为初三要出门,初一初二就显得特别忙碌,云家没什么能走的亲戚,每年主要是去王丽珍娘家兄妹家聚会,王丽珍娘家人和她本人一样都属于朴实热情型,因为不熟,云深深只能礼貌寒暄,不拘泥也尽量不让人感到淡漠。
王丽珍极少出门,对于此次的日本之行期待又紧张,行李证件来来回回检查很多遍,生怕出错,最后云礼无奈,亲自检查一遍,她才安心。
看到两人琐碎平淡的生活片段,云深深偶尔会不可抑制的想到陈锦绣,除夕那天她给陈锦绣发信息说买了新年礼物,问什么时候方便给她送过去,任谁都知道这是在示弱,但陈锦绣没有回。
初三早上,云深深很早就醒了,想着要一会儿要去机场,她没赖床洗漱完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
突然有电话进来,陌生号码,云深深犹豫一下,对方就挂断了。这种骚扰电话很普遍,云深深本想直接拖入黑名单,看到来电显示下号码归属地,心不自觉紧了一下。
难道……
她不能准确形容出自己是以一种什么心情在纠结要不要回拨过去,或者是继续等待。
对方没给她机会,一分钟后,手机响起,持续不断。
云深深手指停在接听键上一瞬,叹口气,滑动。
听筒里的男声温柔和煦,透着些许隐忍,些许激动。
他说:“深深,是我,我回来了。”
……
天幕渐黑,华灯未上,都说年味一年不如一年,但街道商场店铺都为过年做了具有仪式感的气氛调节,每个人脸上的喜悦畅快也明显多于平常。
云深深以约定地点为中心画圆,足足画了五圈,两个多小时过去,也没说服自己到底进不进去。
如果铁了心不想见,今天留下又为了什么呢?
云深深自嘲的撇撇嘴,早上的事在她心里消化得差不多,但那种举棋不定的窒闷感越来越清晰。她原地站了许久,周遭喜庆的灯光都亮起来,她看着那个方向,一步步往回走。
五年不见,当年青涩的男生成熟了,穿着裁剪得体的高级定制西服,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看她的眼神熠熠生辉,里面似有万千繁星。
顾同予说的第一句话是:“深深,谢谢你能来。”
云深深第一次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停在眼前的杯碟上,淡淡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顾同予愣住,表情和声音都很失望:“没想到我们竟然生疏到这个地步。”
“我也没想到。”云深深依旧很平静,“可事实如此。”
顾同予说:“深深,我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
“哦。”
“我听宋挽说,你现在在社保局工作?”
“嗯。”
“为什么?你的梦想不应该是这样。”
“小时候的梦想都是说着玩的,当不了真。”云深深总算笑了下,“你小时候不还说要成为最出色的小提琴家,如今却学了法律。”
“那个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顾同予无言以对,云深深提醒他:“同予,你今天找我不是为了叙旧。”
所以,如果不想生疏,不愿意客套,就明明白白说出来。
“我想和你重新开始。”顾同予说,“深深,五年了,我们已经浪费五年时间,就算当年的事情我们对李嘉尔有愧,五年也该还清了。”
还清了?
云深深抬头直视顾同予,眼神迫人:“你欠她的还清了,那欠我的呢?”
“事情从来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你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就一个人跑回来,你觉得对我公平吗?”
顾同予笑容微苦,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当年的惨烈,没有人愿意再提起,谁也不愿意。
他抓住云深深的手,言辞有些激动,“我跟你保证,我和嘉尔从来没有一点暧昧关系,我们父母是好友,我们从小认识,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她也一直知道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
“是的,你一直以为她明白。”
以为……
真是可笑!
云深深抽出手,她笑,眼泪瞬间滚落,五年时间,对方竟然没有想清楚她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今天从机场跑回来的举动实属可笑,她究竟还期待什么?还在犹豫什么?她以为他懂的,她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单薄的解释。
不过这样也好,她突然就明白自己心里的天平去了哪里。
“你没有错。”云深深毫无保留的看着顾同予说,“我问过自己是否怪你,答案一直都是没有,但是我失望,同予,我很失望。”
在顾同予糅杂着惊讶与期待的眼神中,云深深站起来往外走。
“我也从不认为自己有错,可是她死在我面前。”
有些事不是不回忆就可以一笔勾销,也不是时间能冲淡。
李嘉尔在电话里说:“云深深,抬头,我在上面。”
“嘉儿,你跑楼上去干什么?不是说有惊喜给我?”
“惊喜,哈哈哈哈……”笑声凄厉,李嘉儿的声音十分决绝,“放心,云深深,我给的惊喜,你这辈子都不会忘。”
云深深闭上眼,那声惨叫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和着飓风一般的力道准确无误直击她的耳膜,眼前是蠕动的肉体,鲜血瞬间模糊了双眼。
云深深将手中的咖啡饮尽,站了起来。
“同予。”她说,“我爱过你,也等过你,甚至为了这段关系放弃过自己,但现在我要去找我喜欢的人了。”
……
云深深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一上车就不停催促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司机十分无奈,调侃说:“小姑娘,不是我不想快,这又是堵车,又是红灯,您说我这又不是飞机。”
云深深不好意思的笑笑,司机又问 :“是去找男朋友吧,这么着急。”
“嗯,所以您就理解一下啦。”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