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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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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肯定会毫不客气的给沈惟铮一个响亮耳光,好打醒他不知被什么糊了的脑子。

等做法终于结束时,姚青已经和阵中的沈惟铮一般虚弱凄惨。

“大人,应您之前所求,这次的法术我能确保万无一失,”老道士同样面色虚白,显见是耗费了­­‌‎‎大­‍­‎力‍‌气,“只是,我需得提醒您,照这般做法,夫人就算复生,也会怨气缠身,且这怨气皆系于您一身。”

老道眼含悲悯,语调唏嘘,“虽然能同您续上前缘,但这缘却绝非良缘,且日后波折重重,您,好自为之吧。”

语毕,老道士飘然而去,终于有了几分世外高人的缥缈。

天色很快暗下来,一场暴雨就那样顷刻而至,姚青站在雨中,看着坐在阵中失神低头的沈惟铮,心中早已一片空白。

至此,她终于明白他在做些什么了。

笃信鬼神,偏信妖道,行巫蛊之事,居然是求一个荒谬且不切实际的死而复生。

姚青很想和沈惟铮说,人死不能复生,死的人死了,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还要好好活,否则死去的人于心何忍。

然而,她想到一半,就发现这些说不通,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死而复生这种荒谬之事是如何平淡无奇的发生在她身上了。

阵中,沈惟铮低低的开了口,“怨我没关系,越怨我恨我才能好好回来,晚晚,我等你回来。”

这些话让姚青从头凉到了脚,她终于知道真-相,知道自己复生的缘由,诸多此前说不通的地方也终于有了解释,为何她只记得他待她的不好,她极力平复却从来不曾释然的种种伤痛,以及她那些平息不了的计较与怨怼……

暴雨始终未停,姚青看着沈惟铮带着一身斑斑血迹在破旧道观里过夜,他拿着那个乌木人偶翻来覆去的看,似是倾尽了无尽爱意。

姚青终于看清,那人偶是她年少时的模样,一眉一眼间皆是温柔笑意。

等沈一带着许多家仆来迎人回府时,暴雨终于变成了小雨,不知名的山巅上,沈惟铮就这样踏着夜雨慢慢离开了她的视线。

在这样一个奇诡的梦境里,姚青终于没了自由,她站在道观里等到雨停,等到红日东升,等到日落月升,等到满天繁星,在八十一天之后,神智全无,不知所踪。

梦里的最后一天下了大雨,伴随着耳边连绵不绝的雨声,姚青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昏暗,仅能看见幔帐上大-片大-片的异色花纹,身边是平缓的呼吸声,她很清楚那是谁。

紧挨在身边的人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姿态握着她的手,若是之前,她醒来第一件事只怕就是甩开他的手逃离他,现在却能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坦然待他。

她想了想,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像当年死后一样释然平静,那时候的她不怪他不恨他也不怨他,记得他们之间曾有的矛盾与龌龊,也从未忘记他们彼此有过的陪伴体贴与温情。

因为想起这些,她突然间有了种想要仔细看他的冲动,从她当年复生到他记起前事,她竟然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好好的用一双不含怨的眼睛看过他。

此时,在昏暗的床帐里,姚青侧身看向了沈惟铮。

他沉沉睡着,眉间是忧愁凝聚而成的痕迹,眼下是深色的阴影,借着幔帐外的飘摇烛光,她甚至在他发间看到了闪光的银丝。

姚青盯着那根白发看了许久,想起梦里神色孤苦容颜苍老的那个男人,伸手抚上了他的脸。

和那时候的他比起来,现在的沈惟铮面容似乎很是年轻,然而在姚青眼里,这两个人的神情却是别无二致的。

她专心的看着他,目不转睛,直到对上他睁开的眼。

“晚晚。”

沈惟铮用那种她在梦里无比熟悉的语气唤她,姚青却只看得到他眼睛里那被隐藏起来的层层叠叠的恐慌与漂泊无依。

她从来没发现,他是如此的虚弱,外强中干到她可能一戳就倒。

“晚晚,”沈惟铮唤她,头埋在她颈侧,声音漂浮若梦,“生我的气可以,怨我恨我也可以,但是,不要抛弃我。”

“我只有你了,所以……”别像他们一样不要我,“我会改的……”

低哑的字字句句飘进耳朵里,这熟悉的祈求与乞怜,让姚青想起多年前的曾经。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努力依偎进母亲的怀里,看着她一点点闭上眼睛一边声嘶力竭的祈求她的,也曾跪在父亲脚边卑微的乞求他的怜悯与慈爱。

那样的她,心像是被烹在油锅里,疼得撕心裂肺的同时却也渐渐变得坚硬。

姚青想起她嫁给沈惟铮时的那个新婚夜,那时候她担忧且畏惧,对着他时无法自已的害怕与僵硬,为了强迫自己面对他,她是如何做的呢?

她告诉自己,他是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他们有着同样不为人所爱的童年,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渴望温暖的爱与家,所以,她要给他一个家,做他的亲人,学着去爱他,做一个好的妻子与母亲,无论如何都绝不能重蹈彼此的覆辙。

大概从那时起,她对他就由怜生爱了,也有了此后种种,纵然其中有许多不如意,可时间那么长,有温暖的家与疼爱的儿女相伴,她其实过得并非很差。

如果她没有含怨复生,那其实是一段偶有波折还算圆满的人生。

然而没有如果,沈惟铮到底任性,为他们求来了波折重重的新生。

他们的命系在一起,她只能对他说——

“我也只有你了。”

☆、第66章

相较其他人而言,林氏是最先发现异常的那个人。

本来对于外甥女留宿明英侯府这件事她是很不高兴的, 即便传话的人说是姑娘受了风寒身体不舒服, 她也不愿意未成婚前就让人留宿在外,若非当时夜色已深外面阴雨绵绵, 她肯定是要备车出门去把人接回来的。

和她的烦恼不虞相比, 沈四爷就很相信侄子的品性了, 还努力出言安抚妻子,好让她宽心,毕竟两个孩子都是有分寸的人,哪会做出出格事,她想太多纯粹是杞人忧天。

对此, 林氏的回应是毫不犹豫的朝着丈夫翻了个白眼, 和心思有些粗陋的丈夫相比,显然她更能敏感的察觉到两个孩子之间隐隐存在的汹涌暗流。

大概正是出于这种不可说的敏感,她对这桩婚事的关注与担忧要多上许多, 也一直在努力协调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 尤其是晚晚, 作为亲近的女性长辈, 她对外甥女心底那种压抑得极深的不甘不愿是有种莫名的直觉的。

正因为这样,她才屡次为大公子出言,不过这种好印象截止到他将人留在侯府为止。

她心里不痛快,再看人看事时就不免有些挑剔,因而第二天沈惟铮将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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