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唠嗑,从南唠到北,从北又唠了回来。戴斗笠那人茶不知泡了几泡,便停下了动作,显着有些急了。
“听闻那慎亲王世子来京了?”
“皇上召令他了?慎亲王一家不得皇上召京不能去京城,会不会是甘乌那处出了问题?”
“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出什么问题,咸淡王爷咸淡世子,封了个穷乡僻壤处也算是倒霉。”
“嘘!小点声儿。”说话之人市井富人打扮,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斗笠之人身上停了片刻,转过头去便又道:
“人家怎么也是个皇亲贵族,胡人那姑娘,叫什么唯徐芊芊,不是在京落了个宅子?听说她父亲陀满修宴请京城贵族、大臣儿子入京城吃茶,好像是,以这种名义为那芊芊姑娘寻好人家嫁了。”
“噗——”
几个谈话的人听到吐水声音忙看去,只见那戴斗笠之人轻轻抚去衣裳上的茶水,以及面纱上的水珠。
他将茶杯放下,拱手道:“失礼了。”
“真是,惊讶什么?没见过世面。”那群唠嗑的人中,一油光满面商人打扮的男人嫌弃道。
两位随从捏紧了佩剑,斗笠之人轻轻摇了摇头,他们便重新叫了茶。
茶桌闲谈不少,听听小曲儿也悠闲。
戏子从台上下来为客人添茶,嘴里还咿咿呀呀唱着小曲儿,
“可怜今夜凄凉月,偏向离人窗外斜……”
斗笠之人轻轻点着头听曲儿,行到他那处,白葱似的指尖按住盖碗儿,突然茶杯甩向那人,戏子长袖惊现一道白光,那白面红脸也变得愈发狰狞!
斗笠之人快速反应过来往后一倒,翻身跳上了隔壁桌面上,而两位随从立马掀桌与她搏斗。
戏子惊讶的看着戴斗笠的那人,茶馆儿里立马乱做一团。
方才唠嗑的那些商人抱头乱窜。
“他不会武功,你不是他!”那戏子声音不再柔情,变得有些狰狞。
“少废话,阿征、老杜!抓活得!”那人甩下斗笠,从腰间抽出软剑便随之闪了过来。
Ps:初八了!该工作了!
第四十四章 世子
京中有人胆敢闹事,引来不少人注意。况且还是商贾经过最多的地段儿。不过倒是奇怪,巡街的官兵今日来的不够及时。待那戏子咽没了气儿他们才到。
人群后悄悄隐去一人,她轻轻拍了拍身旁正在踮脚伸头一脸看戏的白发女孩儿,道:
“别忘了正事。”
缘江蹦蹦跳跳跟在莫赠身后,跟上她的脚步小声儿好奇道:
“缘江生在小地方,平日没见过世面……郡主呀,京中经常出现此等热闹吗?可惜了,那戏子竟然是个死士,我想是不是有人陷害那三位商人?”
莫赠敲了下她的脑袋,缘江忙定了身,端庄的学着莫赠的步子。
“现如今三将军好了,郡主绕着京城散散心也好,缘江顺便陪着您~”
莫赠方才带公孙大夫去将军府,见那公孙大夫从陈娇双耳后取出两根极细的银针,陈娇顿时好转。
她心底压着一连串的问题,自从送了公孙大夫回药铺后,自己就边走边想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才让人盯上了将军府。
公孙大夫医治好了太医院都没治好的病,树大招风吹。
她毕竟是个外人,虽然未对陈娇的父亲透露公孙大夫的身份,但是思来将军府好几人已经见过他,纸包不住火,陈老将军心底应该有数。
“你啊。”
缘江听到莫赠的责怪,吐了吐舌头。
莫赠瞧缘江古灵精怪的,沉闷的心情也渐渐松散些。
宝花街上各地异闻物件儿多,比如西洋来的光面镜、琉璃珠等。少女仍旧是少女,爱逛街的心永远存在。心情不好了去逛,心情好了去逛,心情平淡也去逛。
莫赠自然也多看了几眼这些舶来品,倒是缘江小心翼翼的看着每个物件儿,摸都不敢摸。
“等下月爹发了月银,我便给你添几件儿首饰。”莫赠道。
缘江忙摆手,“郡……郡主,奴婢哪儿有那个胆子要这种贵重物件儿……”
她越说越小心,缘江心里明白,像那个小摊儿上的珍珠链子,起码三两银子,她一个只值半吊铜钱的丫鬟哪敢想。
莫赠正想回她话,街道那头突然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行的快,路上行人忙散开来,正有人教训车莽撞,车却稳稳当当停了下来。车帘被掀起,被扶下一灰锦长袍,玉冠束发,气质出众的男子。
男子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两双眼睛倒是晶亮,如同夜色灿星,一眼便令人过目不忘。
“这人儿谁啊?瘦瘦弱弱的干瘦高个儿气势倒是做的挺足,宝花儿就这么大个巷子,怎还将这路挡完了?”
莫赠不远处一推车的人道。
突有商人向前行揖礼,
“恭临慎亲王世子!”
“世子殿下。”
那三位方才闹事的人跪地在他左右,众人面面相觑,明白事理的人皆为方才戏子一事捏了把汗。
许不是那戏子将带斗笠之人当成了世子爷!
“今儿这宝花热闹呀!竟来了两位贵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来的太过及时,莫赠抬头看去茶馆儿二楼,正对上陈冀文那双紧紧注视她的目光。
同时,马车边儿上那灰袍男子许是感觉茶馆儿二楼的那毛头小子目光太过灼烈,便顺势看了过去……
第四十五章 安卿
齐棣与君止下了学,便一同回了君止那没名字的小茶馆儿。
小茶馆儿生意一直冷清,况且茶馆仅君止一人照看,他平时上学课忙,无过多时间照料,也算是开了个空馆儿。
二人行到门口便觉不对劲,茶馆大门敞开,门口竖着几位精壮护卫,齐棣还发觉房顶砖瓦有异动,应是藏着不少暗卫。
好大的来头。
“子兰。”齐棣停下步子,拉着君止袖口谨慎的瞅着周围。
“哦我想起来了,此处钥匙仅有两把,能开这门的,只有兄长了。”君止道,说着便要入门。
齐棣松开手僵了身子,君止半步踏入屋子,见齐棣未跟上来,便疑问道:
“慎之?”
齐棣嘿嘿将手合十,“罢了罢了,我突思起那吴老头寻我有要事……”
齐棣口中说的吴老头,正是国子监祭酒吴君。
“你来此处做甚?”二楼有开窗声,齐棣抬头看去,便见那面熟的毛头小子鄙夷的眼神。
齐棣被看的浑身不爽,反瞪回去,转向君止故意提高音量讽刺道:“家里遭贼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镇国将军府七少爷何事不做,闯人家屋子图什么新鲜!上次爬我家墙头我还没找你算账,自己却闯上门来了!君止!上楼!”
……
……
空荡小茶馆儿无多少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