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木杆上吊着的十几具被露水打湿的人体,已经变得僵硬无比了。在众多睡眠不足,不停打着哈欠的新丁们,战战兢兢的眼神和表情中,在风中继续悬挂摇荡着,这也让他们各种号令下的动作起来,显然更加卖力了些。
一些因为夜惊而踩踏受伤的人,则被堆放在旁边,低低的呻吟着,就像是一种背景和烘托。
好吧一个潜在隐患就这么消失了,我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有些不够真实的错觉,这只人马的规矩粗暴而简单,潜夜奔逃和搅乱军营,无论怎么样都是作死,至于他们为什么要“逃”到我的篷子里来伤人,应该已经没有多少人关心了。
早早起来的火头们,已经在打水造饭,蒸烤的烟气开始弥漫在这处营地中。
只有头目才有早起的一碗热汤粥,兵卒们就只有一天两顿的野菜黑团子和沙子多到咯牙的粗饼,而且要得到日上三竿后才能领到。
而我所熟悉的那名老兵,他正在撕咬一根干肉条,巡视这那些新丁的操行,脸色很有些无奈。
这些前流民,组成的杆子队,光是被叫起来找到自己的队属,就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
不由让我想起了后世的军训,那些大学生什么的,以周为单位速成的集团方阵和各种操条,却是从小在幼儿园的排队过马路开始,养成秩序和服从的。
相比这些动作和方向感都惨不忍睹的流民,实在没有什么可比的。不过要指望这些几乎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马上能找到什么叫方向感和协调感,实在过于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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