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习习送爽,头脑渐渐清明。
东铭的来信,模模糊糊,但是也能看出上上下下都是什么情绪,军队里确实有变,但那是因为他,所谓兵不离将将不离兵,他这个统帅当得实在不称职。
心里暗叹口气,他终究是不该留下来的,东北旗帜已易,日本人的愤怒估计也到了极点,他鲍聿卿从来都是清清醒醒审时度势的,可是心里这一丝留恋又是什么?
不止是留恋,还有不甘心,不情愿,不愿意放弃。
急匆匆的脚步声,鲍聿卿转过头,罗奕气喘吁吁,“你在这里!”
猝然碰面,有些尴尬,昨天虽然是醉了,但隐隐约约,鲍聿卿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
“呼……”长喘过一口气,罗奕放慢步子走过来,等到走近了,自嫌的怪道,“我罗奕遇到你是真给克住了,一次两次净干没必要的事,你在这里透气,想必是专门避开我的吧。”有了昨天的重大发现,罗奕仔细盯着鲍聿卿色彩几变的脸,暗笑自己这么些年真是没长眼,明明这么明显。
清清喉咙,神色自若,“东铭的来信家里怎么了?”
鲍聿卿乌黑的眸子一转,脸上放心地泛起窘色,“怪来怪去,只怪我自己。”
语尾的音调仍然是悲,鲍聿卿轻叹的声音散逸开来,人走的再远,心也留在原地,“奉天现在也该到了收割的季节,每年这时满山遍野全是金灿灿待割的小麦……”
……
夕阳之下,拉在一起的两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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