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厚的遗产不愁养活,只是可怜了打小没爹没娘。”
确实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因为这件事,牵连了苏少九、枉害了许宝山,报应也来了。
许宝山死之前给季杏棠留了一句话——
黄浦江的水太硬,骨灰要撒在秦淮河。
骨灰要撒在秦淮河,金陵的水才配得上他一身风流铮骨。
恨蓝衣社的特务?还是恨冯友樵?还是恨严肇龄?还是恨白啸泓?他实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去恨谁。
夜深人静的时候,季杏棠再无法入眠,原来失去一个人不过一夕之间,老天爷连反驳的机会都不曾给他。这让他想起多年前那种弱小无助的感觉——他躲在门缝后看见母亲抚着棺材落泪,他的爹爹前天夜里还陪自己捉迷藏,第二天清早就突然暴毙,直到他披麻戴孝跪在爹爹墓碑前,他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人会突然死掉。又一如当年,他旁观着娘亲被瘟疫折磨,那种苟延残喘的痛苦即使没有亲身经历也刻骨铭心,娘亲临走前还在叫他不要落了功课,缠绵床榻之际教他圣贤言,“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等到最后一口气还给了上苍,她便魂飞魄散。
他已经深知失去的滋味——无味、人世间的千般味道放进他嘴里都是无味。
季杏棠起身去了白啸泓的房间。白啸泓侧身睡的很熟,呼吸也是清浅平稳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也许和那些警察一样被炸的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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