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注的英雄胜利尖叫欢呼,抛出鲜花和钱币。梁如琢当初几乎净身出梁家,初来美国时用这个赚了一笔快钱。
昨晚实在没忍住,梁如琢上场玩了十把,不动声色地发泄一直以来的怨气和悲伤。拥有文羚的这段日子让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却要掰着指头数这种甜蜜何时到尽头,眼看着爱人一天比一天更加消瘦,戒指可以约束爱情,但无法困住生命流逝,每天半夜他总会惊醒,摸摸文羚的脸颊身体,听他是不是还有呼吸和心跳。他经常做噩梦,梦见醒来时文羚已经僵冷了。
下场时威尔斯把一张医生的名片塞进梁如琢的口袋,无奈拍他的肩:“我很难过知道这个消息,这是我的朋友,也许他能帮你。如果举行婚礼请务必叫上我,愿上帝保佑你可爱的小家伙。”
梁如琢离开时甚至在教堂里不甚熟练地祷告,然后对着镜子里浑身血污的自己嘲讽一笑。他这种半辈子陷在泥里人,即使死也只能下地狱,却在为美好的生命祈祷天堂。
上午做复健时文羚疼得乱窜,躲到钢琴底下发抖,被他抓了出来,按在怀里替他弯曲手指和握拳,文羚说他太粗鲁了。
梁如琢扣住他不让走,不然还有更粗鲁的。
文羚把手背到身后,指着那架三角钢琴:“你给我弹首曲子听,我就好好做训练。”
梁如琢掩饰地咳嗽了一声。
他并不会弹钢琴,这只是一种绅士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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