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溯想让他知难而退。
这小孩儿一看就是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饭馆儿里吃出根儿头发都能扔碗砸人家,刷马桶这种脏活儿他能受得了?
果然,虞桀不说话了。
游溯正要冷笑,这人人突然小声道:“我会拉琴,我给你店里拉琴不行么?”
“什么琴?”
“马头琴。”
“你见过餐厅里请人拉二胡的吗?!”游溯吹胡子瞪眼的吼他。
“P的二胡!都说了是马头琴!!”虞桀也瞪圆了眼睛。
游溯嗤了一声,“有什么区别?二胡为什么叫二胡?那就是胡琴演变来的!总之不成,你要说你会个钢琴什么的我还能考虑考虑。”
虞桀被他堵的哑口无言,瞪着他说不出话来,整个人从车座上往下滑了滑,负气的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别给我耍赖啊,赶紧下车,我还要回家睡觉呢。”游溯道。
虞桀偏头看着窗外,留给他一个生闷气的后脑勺儿,“我干还不行么…”
“什么?”他声音低,游溯没听清。
“我说我刷马桶!!”
游溯愣了愣,突然特别想笑。
但他忍住了,说:“行,那明天先来学学。”
虞桀看着他不说话,一双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
游溯被他看的发毛,“我特么不框你!”
小孩儿这才心满意足的下车了,也没要他那300块钱。
...
第二天一早,游溯远远就看到小屁孩儿站在店门口等着了,还穿着那件灰大衣。
“哥!”小孩儿看到他就跳起来挥着胳膊,活泼开朗的跟之前的种种印象判若两人。
不知怎么地,他忽然想起之前曹睿杰说的“现在的小孩儿性格都特别复杂”。当时他没当回事儿,现在觉得真特么是这样!神经分裂似的!
游溯把他带进店里,直接交给保洁阿姨,“林姐,这新来的临时工,你教教他。”
保洁阿姨疑惑地看看虞桀白净的小脸,迟疑的应着:“哎...好...好...”
游溯又转头给虞桀安顿:“一会儿自己去跟人力经理报道,领工作服。3个月试用期,工资1000。”
“才一千!?”虞桀没忍住嚷了起来。
游大资本家冷笑,“我店里试用期工资算是给的最多的了,你出去随便问一圈儿,超过800你现在立马跳槽也行。”
“1000就1000么...”小孩儿不高兴的低头拿鞋尖儿蹭着地板,“那人力经理是谁啊?去哪儿找啊?”
“自己问去!”游溯瞪他,“找不着,没报道,到时候财务可不结你工资,自己看着办。”
“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凶啊...明明刚跟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小孩儿埋怨的看他一眼,继续低头拿鞋蹭地。
因为知道你在这儿混不了两天...
不过这话游溯没说,还拍拍他的肩:“行了,先跟林姐学一下清洁工具都怎么用吧,9点去6楼的人力资源部找方经理,工作的时候一定要穿工作服,没事儿别到处瞎跑。好好干!”
...
这一整天游溯都有点儿心神不宁,在办公室坐一会儿就想下去看看,不然总觉得那小子要捅出事儿来。
等到中午12点的时候他终于坐不住了,这会儿正是餐厅要忙的时候,他得下去看看。
走到一层,他问领班,“早上新来的那小子呢?”
“小虞啊,好像去5 楼了。”
游溯都没顾上看一楼的情况,直接乘电梯上五楼了。
最后在五楼的男洗手间发现了虞桀。他进去的时候小孩儿正在刷便池,店里的小制服一穿,白衬衫黑西裤,腰细腿长的,特认真的样子。别说,还真觉得放卫生间有点儿屈才了。
虞桀一回头看到是他,立马得意的笑了起来,“游哥,你看都是我擦的!特干净吧!”
小孩儿一口白牙,左手拿着抹布右手拿着刷子,估计因为干的卖力,本就没系好的领带都歪斜了。
“过来。”游溯冲他招招手。
“…怎么了?”虞桀听话的走了过去。
游溯抬手将他乱七八糟的领带拆开,修长的手指灵活的缠绕,“领带要系好,回去记得让任领班教教你。”
“好,好…”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超甜!
嗯…嗯?超吗?不超吗?哎呦总之就是甜啦…
如果老贺明天出去喝酒就微博请假
晚安大家
第11章 最冷清是自己做饭自己吃
晚上下班的时候,游溯路过员工休息室,难得发现里面居然热热闹闹的,平时这会儿,工作了一天,一个个都蔫儿差不多了。
推门进去,看到一伙儿人坐着的蹲着的站着的围成了一个圈儿,圆圈中心是腿间支着琴的虞桀。
“呦,表演呐?”
大家一看老板来了,纷纷让出了最好的位置。
“老大!你快来听!小虞拉琴有一手儿呢!”
“太好听了!”
姑娘们吱吱喳喳的,神情里掩饰不住的兴奋
游溯笑了,看向虞桀:“是吗?那再拉一首呗,让我也听听。”
此时小孩儿被大家围在中间,脸上没有一点儿之前嚣张跋扈的神情,眼睛笑起来弯弯的,模样看着特干净特招人喜欢。
他沉吟了一下,道:“那再给大家拉一首《梦中的额吉》吧。”
“好啊好啊!”
“好!”
大家捧场的鼓掌,小孩嘿嘿的笑。
他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屋子里都安静下来了。
这琴看起来有些年代了,梯形琴箱,马皮蒙以琴面儿,雕着极具民族特色的花纹,琴杆儿黑亮,泛着年代打磨出的光泽。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马头造型的琴头微微向前弯曲,仿佛随时要扬颈奔腾嘶鸣。
虞桀拉琴的姿势很好看,左手虎口微张,右手执弓,感觉很随意,不拘谨。
第一个长音拉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上一首拉了一曲特别嘚瑟的《万马奔腾》,跳弓打指揉弦各种炫技,把大草原的豪迈激昂万里春光展现的淋漓尽致!听的大家都很亢奋。而现在这首《梦中额吉》和上一曲完全不同了,长弓低沉醇厚,极尽苍凉。和二胡不一样,马头琴的声音更厚重沙哑一些,没二胡那么亮,听起来更辽远孤独。
“额吉”在蒙语中是母亲的意思,歌曲大意是孩子想念逝去的母亲。这首歌本是在蒙古国传唱的民歌,后来在一期电视节目上被一个自小失去双亲的蒙古族孩子唱火了。
音乐是共通的语言,即便并不了解歌曲背后的故事,也听不懂歌词,但虞桀拉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有几个离家在外的小姑娘红了眼睛。
虞桀半阖着眼,屋子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