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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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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每至晚间吃饱后总会找她讨抱、咿咿呀呀乖巧极了。

鼻子一阵发酸,不禁流下泪来……也不晓过去多久,她方平复下心绪,事即至此,已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更需打起精神在逆境中求得一线生机。

她答应过沈二爷要好好地惜命,等着他回来。

她还要和沈二爷相携度过余生岁月,陪着孩子们长大……

舜钰用衣袖抹抹眼睛,撑起青布大伞朝回走,如果曹瑛已离开的话,她便先去扶柳胡同早前购置的宅子躲避,明日再做打算。

且说她走了路一程,眺见曹瑛的马车还立在原处未动,丁嬷嬷隔帘禀报后,朝她面无表情道:“爷要睡会儿,你暂等些时候。”

舜钰颌首未多话,朝背风地儿站定,默默想起心事,估摸半刻时辰后,车门大开,曹瑛披貂裘跨下地淡扫过她,径自朝妓儿街方向迈步而去.

舜钰抿紧嘴唇随其后,丁嬷嬷亦跟着。

……

妓儿街胭脂胡同的门面是丽春院及百花楼,三层楼数盏红笼高悬,窗前倚靠的花娘,皆环肥燕瘦、争香斗艳,引得官儿商贾前来竞买风流。

曹瑛则带着舜钰等几朝巷道深处避行,愈往里走视线愈朦胧,分散着许多小胡同,皆是不入眼的娼寮,门户大开,里头妓儿三两个站着嗑瓜子,门前搁一凳虔婆坐着,身边放一炭炉取暖,迎来送往的自然也是三教九流无甚银钱的‌­‍买‌‍­春­客。

见得曹瑛带着个披斗篷遮面的女子,先还有虔婆晃帕子问卖身钱,见他闭口不言,只道已交易过来送人,走过七八户遂再无人问津,舜钰悄松口气,这曹瑛做事不按理,还真怕他一时兴起真把她卖掉了。

走到条唤做鹌儿巷的地方,里边有十数家娼房,曹瑛近至唯一家关闭歇息房处,丁嬷嬷叫了半日门,才听得一两声犬吠,有灯火亮起,一个跑腿的来开门,显见认得曹瑛,连忙作揖迎他们进去。

虔婆正在灯下称银子,猝不及防有脚足响动入耳,慌得忙用帕子把银钱盖住,抬眼见是曹瑛进来,连忙起身让坐,又叫丫头子去斟茶,再陪笑道:“是哪股子冬风把曹爷吹来?只是不巧,金桂姐房里有人哩,伺候不得你。”

曹瑛接过丫头递来的滚茶,命闲杂人等退下,方看向虔婆指着舜钰冷声道:“你收拾间屋子给她住,平日里不允她出来,也不允谁打搅,一日三餐及盥洗等皆由丁嬷嬷出面打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吾知,若胆敢走漏半点风声……”他顿了顿,语气突而狠戾:“自是饶不了你这条老命。”朝丁嬷嬷比个指响,丁嬷嬷会意,从袖笼里掏出个鼓鼓钱袋给她。

虔婆接手里觉得沉甸甸的,喜不自胜称谢,并拍胸脯道:“曹爷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正好有间朝南向的屋子,才打扫干净,皆是簇簇新的床褥锦被,原备着给将新来的妓儿,现倒成现成的了!”又使唤先前端茶的丫头,去把那房里烧炕点炉熏香,一样不得怠慢。

随便聊了些闲话,曹瑛下炕要去那屋子看看,舜钰连忙紧跟站起,才要抬步,突然帘子打起,紧步进来个妓儿,瞧着有十七八岁,头上戴银丝?髻,粉搽得脸子若剥壳的鸡蛋青嫩,穿着‌海‍‌棠‌红袄,藕白罗裙儿,直朝曹瑛过来搭手福了福。

曹瑛皱起眉宇,抬手将舜钰斗篷帽沿拉下遮住大半脸,虔婆见他神情不悦,连忙把那妓儿推到一边训道:“**,谁允你不通报一声就硬闯进来,再有下趟非打断你的腿不可。”又问:“房里来的大爷不好生伺候,跑这里闲逛作甚!”

舜钰已随曹瑛迈出了槛,只隐约听虔婆叫她金桂姐。

穿过廊进了屋内,床榻桌椅俱全,确是收拾的很妥当,铁皮炉子里燃起炭火,铜炉烧着香饼,墙上挂着好些应景的春画图,舜钰脸颊微红,坐在暖炕上垂首整理包袱,曹瑛倒背着手一幅幅看的带劲儿。

丁嬷嬷端了热水进来,曹瑛同她叮嘱些话,也不与舜钰多说,径自出屋离去。

快到门边,却见妓儿金桂姐、抱着只通体雪白的猱狮狗站在那里,见得他近,柳眉凤眼横斜挑,嗤笑一声:“有新欢忘旧人,奴家早还道曹爷与旁的汉子两样,却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好走罢!”

语毕即擦肩而过,只待他追来,走了数步倏得回头,哪还有那人的影子,不由跺跺脚,憋了一肚委屈气儿。

这正是: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第陆叁肆章 金桂闹

金桂姐抱着狗儿来寻虔婆,那虔婆正挑杆称银子,听得动静依旧用帕子掩了,心底却没好气。

见是她来,把眼皮子一翻,伸手问她讨花钱:“衣裳店的邢裁走了?拿来,明儿买肉吃。”

金桂姐从袖笼里掏出把铜钱,气狠狠往炕桌上丢,滴溜溜滚的到处都是,虔婆一个个捡,一面儿冷笑:“这可是世间最好的东西,何苦拿它撒气,有手段你就卖足风情,将曹爷的心拉拢到自个身上才是真。”

金桂姐哭了,她也懒理,把铜钱仔细地兜进袋里,数数不甚满意。

恰丫头端来几碟子,花生米、醉鱼、腌肉、烹炒鸡肝之类,还有一壶烫滚热的烧酒,虔婆到底还要指她卖肉度日不敢太猖狂,斟盏酒递于她,自顾使筷挟菜送口。

金桂姐吃了两盏酒,嘴里依旧忿忿问:“那娼妇是甚麽来头?姿色又如何?”

虔婆摆摆手,敷衍道:“干你个银妇底事?曹爷那性子谁敢多言,你少打听保阳寿……”正劝着,丫头探身说光禄寺珍羞署署正赵大爷的管家赵安,来听金桂姐唱曲儿,虔婆连忙催赶着她去。

金桂姐只得出房,鬼使神差般来至南屋,窗户纸透出光亮,里头人影婀娜却无声响,愈近门处,传出的熏香味儿不似她们房中浓烈且低劣,这更让她满腹不是滋味,抬手欲掀帘进去,却从里头出来个嬷嬷,彼此都为之一愣。

“来了新姐儿,粉头规矩总要拜见的。”金桂姐要往里走,丁嬷嬷展臂拦下,面无表情道:“她不是甚麽新姐儿,只是被曹爷安排在此暂住段时日,也已交待过虔婆,谁都不允来打搅。”

金桂姐还要话,那个丫头匆匆跑来,大声道:“赵管家发酒疯了,你怎还在这里嘴喳喳,被娘晓得要骂人哩。”

金桂姐怒瞪丁嬷嬷一眼,哼了声甩袖走开。

舜钰坐在妆台前取下金簪子和绢花,看丁嬷嬷捧热水进房,遂问:“方才外头怎吵吵的?”

丁嬷嬷轻描淡写:“一个妓儿想进来见你,被我打发了。”

舜钰观她不愿多提,识趣的也不再问,洗漱上床安寝,听得远远传来打梆子声,已是三更时分。

看着丁嬷嬷熄烛下帘,往火盆里添几块生炭拨拉,没会儿身影消失门外,她虽疲倦却迟难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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