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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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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规矩……”不卖牛肉?来碟卤猪心。”

牧童又眨巴着眼:“不吃酒不卖卤猪心。”

沈桓似乎来劲了,笑嘻嘻地逗他:“不卖卤猪心,来碟茴香豆亦可。”

牧童脸胀得通红,撇着嘴欲答话,忽听那庄稼汉子哑着声道:“给他一碟茴香豆就是。”他没抬头,依旧忙着手里的活。

牧童不眨巴眼了,瞪瞪沈桓,取过碟子去到筛斗边,用木勺挖了十几颗茴香豆,再端着走过来,越走越近……仅余五六步的距离,突然电光火石间,他极快地将碟子一翻,那小小的茴香豆,竟如硬石子般飞射过来,那样的速度,那样的狠戾,莫说不会武功,即便武功稍逊些,若被这豆子打中,那身上定要留下个血窟窿。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沈桓,他们更不知晓沈桓武功得来的渊源,但听茶壶粗碗砰砰嘭嘭,落在地上摔粉碎的瞬间,沈桓已身手敏捷地举起木桌,挡住他和舜钰。

沉闷的撞击声逼得他后退五六步,忍不得怒喝一声,将桌子凭空朝前掷去,却生生撞上桑树,摔成两半跌落于地。

牧童与庄稼汉子竟消失无踪,而那碧绿的柳蒌儿,却很爱惜的搁在田埂上。

舜钰看着茴香豆颗颗嵌进桌面里,顿时惊呆了。

沈桓骂了声娘,去拈了片牛肉吃,舜钰有些不敢置信:“你就不怕被毒死?”

“要下毒大可在茶碗里做手脚……这牛肉可贵,庄稼汉才舍不得。”他嚼得津津有味,拈起片递给舜钰:“你尝尝,这牛肉倒真卤的不错。”

舜钰边吃边问他:“沈指挥使觉得他俩武功如何?若是他俩一起与你缠斗,可有胜算的把握?”

沈桓沉吟道:“牧童的臂力,非七八岁娃儿能有,看面像应是个侏儒;而那庄稼汉却不可小觑,你看他编的柳篓儿,竟比大姑娘绣花还细致,足见其手上功夫甚深。若他二人与我缠斗,落败倒不会,只是你在会让我分心。”

第叁叁肆章 鲁沈桓

舜钰默了默,从袖笼里掏出一两银子搁筛斗旁,再至马车边,让赶车的老汉走回头路。

沈桓有些诧异:“离牛首山也就百米之距,已到跟前怎能不见陶公,偏要辄返?”

舜钰先坐进车舆,看他随上,也不多言,朝不远的牛首山望,那诸峰深秀,苍霭迷离,山脚处有一缕炊烟斜,显出红墙碧瓦的影子,马车走得甚快,转眼只见牧童倒骑牛背,在绿野田垦间穿行。

她这才荡下帘子,开口说:“你不觉那侏儒及庄稼汉子是一片好意?”

“好意?!”沈桓瞪大铜铃眼,粗着喉咙嚷嚷:“把我俩差点射成马蜂窝,这叫好意?”

习武之人都这般中气十足么,舜钰掏掏耳朵:“谁让你去招惹人家?菩萨还有三分泥性子……他俩一展武功,是告诫我俩前行需慎重,想必陶公居处如龙潭虎穴,不是随便得入的地,更况我俩未带沈大人拜帖,冒失而来,只怕有性命之虞也未可知。”

沈桓便觉倒也有三分理,若是有恶念滋生,在茶中做下手脚即可,又何苦后来同他缠斗,只是想不通那二人作何要帮他们,待要问舜钰,却听她语气有些好奇道:“你买的什么书?可是武功秘笈?”

舜钰忽儿忆起,在船上被沈二爷骗得可惨,而沈桓就是始作甬者,顿时绷起小脸:“你可是又不学好?”

沈桓捶着胸膛理直气壮:“天地可鉴,你去问这世间男子,可有不看春宫的?本就天经地义的事,又怎会叫不学好,你这孔孟脑袋学迂腐了,可小心着日后,娶个老婆生不出娃来。”

舜钰颊腮发红,一时哑然。

沈桓难得见她吃瘪的样子,嘻嘻笑道:“我问冯生,你可知唐寅是何人许?”

“自然知道,江南四大才子之魁,十分有才情,莫说其诗辞句婉丽,最赞是他的画,被喻为画臻三昧境,梦觉六如身。”

听得舜钰如是说,沈桓挑起眉装风雅:“他的水墨花鸟画以布局疏朗、线条清细,风格秀逸清俊著称,可你定没看过他绘的春画,简直有意思极了,就像……”

“就像什么?”舜钰看他就像了半日也无法言喻,没好气道,要把人吊死。

沈桓一拍大腿:“就像一碗红烧肉,肥而不腻、酥而不烂、甜而不黏、浓而不咸。”

“你是饿了吧!”舜钰噗哧笑出了声。

沈桓见她脸儿若山花俏盈盈的,有些微怔,暗吃惊这冯生不过穿女装几日,他怎就觉怪怪的,摇摇头清咳一嗓子,从一撂书册里挑出本,掷给舜钰:“你自个瞧瞧就知我所言非虚。”

舜钰捏着书册如捧烫手山芋,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若日后这沈桓晓得她是个女孩家家的,指不定谁羞死谁。

望土黄封皮子瞄了瞄,画着个‌­美­‍­‎‌人​‍图,旁题的字写法取赵孟頫,书风很是奇峭俊秀,那字是一行词:时光似箭,送青春催着少年,看双双花底莺和燕,怎叫人独孤难眠。舜钰只觉词韵熏得心恍恍,忍不住就翻了一页,再翻一页,渐看得面红耳赤,抿紧嘴闷不吭声。

一册里也就十余幅春画儿,实在叫人回味无穷。

舜钰觑眼悄看沈桓手边叠高的书册,竟是大手笔买得一套,自然不好意思问他讨来看,阖起书册也学样掷给他,口气还很不以为然:“不觉得有甚稀奇处。”

沈桓满脸震惊的打量她,半晌后突得醍醐灌顶,冯生同沈二爷有龙阳之好,对这‍­‌­男‍​­‌‎女‍​­‎​情爱不待见也情有可原……哼哼,莫道他性子粗糙,有时也很心细如发。

从一撂书册里又翻出一本,掷给舜钰,眼神莫名就很诡谲:“这个你定会喜欢。”

舜钰浑身毛毛的,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见封皮子又题的词:玉人乘夜吹箫,薄情的何处章台路,却是飞花亲马蹄。

她手不随心地翻开连页看,竟是​‎‍​男‌‍男‎​‎­众生色相,狠狠地扔还给沈桓,羞恼道:“可不知耻。这趟我可真要告你状,非让你腿跪断不可。”

沈桓一脸好心被当驴肝肺的神情:“才不怕哩,拿这书册时我可没少被伙计鄙视,是为了谁?还不为了冯生你。”

“为了我?”舜钰气笑了,她倒要听听怎么地为她好。

沈桓撇着嘴碎碎念:“云南平乱那会很是艰苦,二爷与吾等同吃同宿,一道去河里洗澡,他那物什有儿臂粗,谁能比得过。我是见小桃子你瘦瘦弱弱的,屁股也不大,让你跟着这春画好生学学,免得受太多苦……”

“……”舜钰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取过软锦薄毯儿把脸蒙住,闷死也再不要听。

……

午时三刻,春光暖阳正好,竹枝上的家雀啁啾个不住,而偏堂内的气氛却很凝重。

舜钰把出衙府所历的事儿,详尽的说了一遍,沈泽棠边听,边翻看应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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