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这般轻易的接受断绝子嗣的事实。”
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因为他来自现在,因为他根本不是原来的薛懿,更因为他成为薛懿之前,这具身体已然不孕不育。
不过这些都不是能说出来的理由,薛懿笑的从容,“不会,薛家会有新的血脉传承,后世也会知道薛家的存在。是真是假又何须在意。”
“怎么不需要!”,反驳的话卡在嗓子眼儿里,马洵又不知道给如何是好。他的每一次劝说,都像是一把利剑插|在薛懿的心上。
可是他心底又是高兴的,他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薛书儒只是不爱他而已,他只是不爱他而已。可是嫉妒和不甘如同一颗种子存在他心里,尽管他不断压制。种子却在不经意间吸收养分,一日日成长。
我得不到你,你也不要想好过。
或许穆念会和薛懿在一起,只要薛懿是一个男人,就会有子嗣。
科举舞弊的事情调查的如火如荼,大批的官员被投入天牢。或是胡乱攀扯,或是恶意报复。
只是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三皇子和温阳侯府,三皇子本就被幽禁在宗人府,温阳侯府则是全家被打入天牢。
温皇后同大公主在盘龙殿跪了整整一天,都得不到燕帝的任何回应,却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三皇子的处置。
叫温皇后心底残留一丝的希望,念在他们的夫妻之情,和昕儿的父子之情,饶过昕儿,饶过温家。
“皇上,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还在殿外跪着。”,梁珠瞧着燕帝平静的面容,小心的禀报。
燕帝揉了揉眉间凸起的山峰,语气带出些许疲惫,“跪了一天也跪够了,叫人送皇后和公主回去。”
梁珠应声退下。
“皇后娘娘,凤体为重,您还是回去吧!”,梁珠面容和善,没有因为皇后即将失势便对皇后不恭敬。
他伺候燕帝十几年了,从燕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便在了。自然也了解,燕帝对于温皇后的感情虽比不上元皇后那般在意,却有两分尊重。
更何况,温阳侯府不好说,三皇子好歹是燕帝的儿子呢!谁希望被逼着杀死自己的儿子!
“皇后娘娘,您回去吧!”,梁珠用力扶起温萱,“皇上的心情不好,您继续跪下去……三皇子还有大公主殿下还指望着您呢!”
温萱站不住的身体猛的一颤,眼中浮现深深的绝望,“劳烦梁公公告知。”
大公主眼中泪水盈眶,始终没有落下。
温萱推开梁珠扶着她的手,趁机将一个荷包塞进梁珠的袖子里。即便膝盖疼痛难忍,也坚持着站直身体,向着盘龙殿行了一重大礼,高声道,“皇上保重龙体,臣妾告退。”
大公主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也随着温萱向盘龙殿行大礼,这才和温萱相携离去。
两人的背影跌跌撞撞,梁珠眼中不见一丝怜悯,在这皇宫里,不允许人有多余的同情心。捏着袖子里的荷包,梁珠唤过自己的徒弟,送两人离开。
温萱的声音穿过重重墙壁传进燕帝的耳中,叫燕帝看着满桌子的奏折,眼中顿生怒气,全部都是弹劾三皇子的。网罗罪名,简直是他平生所见,硬生生的逼着他处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手中的朱砂笔控制不住的戳在奏折上,落下一个显眼难看的痕迹。
大抵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是这样的心理,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无辜善良的,会变坏都是其他人带坏的。
他从一开始就将太子作为自己的接手人,不仅是太子的权利,还是太子独一的地位。,无一不在彰显太子未来清晰的路。
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点,想要借助从龙之功一跃而上的官员们看不到捷径,便将目光放到了其他背景深厚的皇子身上。
燕帝看在眼里,更加坚定了对太子的培养。将世家的权利拔根而起是坚固大燕统治必须做的一件事,而只有他一手灌输思想,娶了寒门之女的太子,会将这件事贯彻下去。
书儒知晓他的想法,对于世家的态度从来是寒风般冷冽,承恩侯府也识趣的没有打太子妃的位置,更是向燕帝投诚。
徐旻佑便是燕帝为太子培养的左膀右臂。
如今正是因为这些人“众志成诚”,叫燕帝反而起了逆反之心。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老三,这种完美反而叫燕帝起了疑心。
不排除老三被人利用,但是你们想要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老三身上,朕偏是不如你们的意!
更何况,从青州徐旻佑被刺杀一事,便叫燕帝察觉到了一丝不妙。加之青州的黄金矿开采,今朝的科举舞弊一案。
无论是哪一个,都令人焦头烂额。
一想到明日又要和一群大臣们斗智斗勇,燕帝不由头疼,头疼的时候更是升起一股斗志,顺便在脑海里反复幻想着明日可能会发生的情景,自己该怎么怼回去。
不由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叫进来的梁珠脊背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燕帝,斗志满满: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你们给朕等着!
满朝文武,摊手:您开心就好!
第66章 出狱
车来车往的官道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急驰而过,掀起一路风尘。叫两旁的百姓叫苦不迭,却不敢有丝毫怨念,只因过去的骏马显然是朝廷的人,身上还穿着士兵的衣服。
与此同时,大朝会上,燕帝兴致盎然的看着下面一群官员手口相诛,将一条条罪则加之在三皇子上。
言语间,三皇子仿佛罪大恶极,不死不足以谢天地。
听听他们说的,骄奢淫逸,逼迫官员之女,出入风花雪地。这些人面上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不屑于三皇子同伍。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天上雪,三皇子就是那肮脏不堪的地上泥。
他就不信了,私下里这些人没有仗着自己的权势去逼迫威胁过别人,没有偷偷摸摸的去过花楼,养过外室。
更何况,三皇子再如何不堪,也是大燕的皇子皇孙,是他的儿子,如何评判启容这些人来评判。
所以燕帝只是看笑话一样看着这些人在他面前表演,一言不发,看看这些人还能说出个什么叫他吃惊的罪名。
一直维持这种心情,燕帝少见的没有生气。直到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到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