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人三卷得其二,方都为脉,应该是地卷……灵海穹光为星,若有联系,应为天卷。”这样就说得通为何他手上的穹光岁河图会在季遥歌六人闯入方都时有所反应,也说得通裴不回在方都所留之言——三卷得其二。
脑中灵光一闪,他忽道:“裴不回一生都在致力于寻找能够超越时空的力量,在他的构想中,苍穹无垠,修士除了可以通过自身修炼得到飞升更高境界的力量,亦能够通过对苍穹星辰的了解,筑舟造宝横渡虚空苍穹,去超越我们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他一直在寻找这种力量,亦或是这种规则。”
“那他找到了?”季遥歌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那是凌驾于她现有认知之上的事件。
“他应该找到了方向。穹光岁河图是时间,方都地脉有驾驭虚空之力,是空间,二者合一,便是时空。”他语气中又有些遗憾,“不过可惜,三卷得其二,末卷不出,他没有找到第三卷……”
《溯世书》分天、地、人三卷,若天卷是星河瀚海,地卷是川经海脉,那么这隐而不出的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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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卷,又会是什么?
正文 时空
85 时空
时空?
对季遥歌而言, 这是个陌生的词,但并不妨碍她从字面意思来理解它, 元还也说了,时间与空间二合为一, 以此来推断,方都内所藏的应该是与空间相关的东西,所以每次出现才会在不同的地方,它应该是在虚空中不断漂流, 偶尔会与正常空间重叠,便会出现在世人眼中,成为海市蜃楼般的存在。
如果能够掌握这个规则, 那时间与空间就都不再是桎梏, 确实可以任意而为, 但季遥歌对这本书仍旧不感兴趣。相较于功法、法宝之类的东西, 毫无疑问, 《溯世书》所蕴含的内容极为艰涩, 它不是通过修炼感悟就能获知的奥秘, 它只是某种规则,只对裴不回和元还这类愿意探究的人有用, 所以尽管此书的内容十分强悍, 被列为禁/书首位, 但对大部分修士而言, 可能比不上一本合适的功法。
比起这本书,她更关心的是, 她与这座城的关系、元还之死以及如何离开这座城池。
“我去找何素问问清楚,你要一起吗?”她停止毫无意义的猜测,如果这座城的城主真是她,而躺在棺椁里的人也确是元还,那问何素是最直接的途径。
元还果断道:“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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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素正在第六层塔室等她,见她下来回身施礼。季遥歌扶了一把,只道:“不必多礼,其实我什么都没做过,当不起你这一声‘城主’。”
“您当得起。您现在虽然不记得所有事,但末将与方都百姓却都记得。”何素道。
季遥歌走到塔室的多宝格前,随意拿起一个瓶子——元还的声音冒出来:“那是我珍藏的红犀涎。”
“……”季遥歌瞪了眼身边空气,只朝何素道:“阿素,能不能与我讲讲当时发生的事。我和元还是如何到方都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让方都成了一座虚空之城?”
何素抱拳道了声“是”后才开始说起当初的事:“末将也不知城主与元仙尊是如何降临方都的,只知那时正逢方都存亡关头,仙魔混战,魔修妖修齐攻衍州,几大城池接连失守,修士被屠,凡人被吞,生灵涂炭,魔妖大军攻至方都城外,城中百姓惶恐不安,众修们都抱着必死之心死守方都,要与之一战,岂料大军攻来之时,天外飞降一塔,压在了城门之外……”
季遥歌听得一头雾水:“方都原位于衍州之上吧?”
“正是。方都原本位于衍州东南部,是个与世无争的城池。”
季遥歌更加纳闷——既是衍州之城,为何会出现大批修士守城?
“仙魔混战是一万两千年前的事,那时仙凡未分,修士与凡人混居一城,衍州也未立国,皆是分城而居。”元还带着思忖的声音飘了过来,解释了季遥歌心底的疑惑。
然而又带来更大的疑惑——一万两千年前,他们都还没出生吧?
“此塔便是五狱塔。城主与仙尊在塔内以通天之能,震退魔妖大军,解救方都于水火之中。后城主与仙尊又将此塔迁移至方都城中。为防魔妖大军卷土重来,也为将方都彻底从战祸中解救,老城主与城主及仙尊商议,施法将方都整城送入此地避世,同时亦将城主之位交付给您。您与仙尊的双修结礼,亦是由老城主亲自主持的,可惜未等方都法阵建好,仙尊便已殒世,来不及看到此间泰安。”何素说着从宝格上取下一细长方匣打开,双手捧出一卷画轴,展于季遥歌面前。
“此画是结礼当日,城中老画师所绘。”她将画卷展开,轻轻一抖,那画卷便浮于半空。
长卷渐展,满城花树尽绽,落英缤纷,天际烟火璀璨,笼着五狱塔下盛装之人。那确是她与元还二人,红衣如烧,乌发高盘,眉眼齐开,皆笑得欢喜——好陌生的两个人,形容一致,可那神情……季遥歌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元还也没吱声,只是望着画。
“那后来呢?你说元仙尊在结礼后第三日殒世,知道是何原因吗?他们又为何来此地呢?”季遥歌挪开眼,不再多看。
“不知道,只知仙尊在来方都之前就身受重伤,城主没有提过缘由,也没提过来之前发生的事,末将等也只知城主来自万华赤秀,余的,便一无所知。”何素回道。
“那元仙尊殒世之后呢?”季遥歌继续问她。
“仙尊殒世后,城主悲伤欲绝,设阵将仙尊肉身封存后,命我等留守方都,保护五狱塔,她则在方都被成功送入虚空后离开方都……”
“可有说去哪里吗?”
“去找复生仙尊之法了,不知何时归来。”何素的眉骨微沉,女人刚强的神情也不免起了丝慨叹,“晃眼这么多年过去,没人知道城主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她几时归来。”
季遥歌微微蹙眉——何素既称她为城主,却似乎又将她与当年那位帮助方都度过危难的人区分开来,这有些奇怪。
“人死还能复生吗?”她不禁问道。
“城主说可以便可以,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她回来。”何素坚定地回答。
“你口中的城主,说得并不是我,最起码我回来也救不活他。”季遥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