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还没走。
她正和小保姆吵,看着她裙子上的一大片油渍,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
辛小晚的出现似乎给这一切按下了暂停键,小保姆擦擦眼泪,快步跑到她身前:“姐,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辛小晚笑笑,点了点下边,“怎么回事?和她吵什么?”
话里的笑意直冲天际。
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小保姆委屈地直掉眼泪,又不敢和辛小晚说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只看着韩葭月恶狠狠道:“她不要脸!”
韩葭月扭头去看她身侧的李霆钧,刚才小保姆故意泼她的时候他一句话不说,现在她被人这么当众羞辱他还是不说话!
韩葭月气极反笑,疾步走来,小保姆要上前和她理论,辛小晚挡在了二人之间。
她伸出手指点点韩葭月的肩膀:“她说的有错吗?你脸都不要了,还穿衣服做什么?”
“你就是故意欺负我!你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而你只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韩葭月咬牙切齿。
辛小晚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她身后的小保姆却忍不住了。
她尖叫一声,挥起巴掌直接朝韩葭月脸上扇去。
韩葭月直直接了下去,只是她低估了小保姆的力气,她只是想赢得李霆钧的怜惜,却没想用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她尖叫一声就直直向后摔去。
“啊!”
四下惊惧之声骤起,辛小晚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子,看着韩葭月眼中的恐惧与慌乱挥舞的手,她下意识向前走两步,把手伸了过去。
“抓……”她说。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被人打开,哭泣的韩葭月已经被人紧紧搂在怀里,而她直直向后倒去。
小保姆尖叫一声扑过去,跟辛小晚倒在一起。
李霆钧没想到辛小晚会摔倒,下意识要甩开韩葭月过去,却被她死劲拽住:“孩子!霆钧我们的孩子!”
刚得到消息从屋外回来的李妈妈立刻停在原地,却在下一刻,听到一声爆炸哭泣。
十五章
TA来了,TA走了。
辛小晚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她还记得她晕过去之前听到的话,慌忙去摸肚子,可除了一阵阵的痛,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一动,一直守在她床边的小保姆就注意到了,看着她的动作,嘴巴张了几下,才哆嗦地喊她:“姐……”
辛小晚闭上眼,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滴滴掉进枕头里。
我的孩子……
“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医生医生!”
脚步声很杂乱,似乎有无数人影在眼前晃动,辛小晚只觉得整个人很累很累,她从未没有这么累过,她好想睡。
睡吧,说不定这就是一场梦,一场荒诞的梦。
那年暑假她没有去餐厅打工,也没有去公司送餐,更没有遇到阳光下的那个稚嫩的青年。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梦醒了,就不会痛了。
辛小晚蜷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
秦铮拿上鸡汤,下了公交往医院赶,刚走进医院大门,就接到了一通电话,他拉住一个护士,问清楚VIP病房在那里就直奔而去。
病房里,小队友挤眉弄眼和他小声说话:“秦哥,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一群护士医生,做了好多检查之后直接就把我抬到了这里。”
看看这的环境,再看看堆满了桌子的鲜花水果营养品,特别是房间里那几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小队友有些紧张。
秦铮拍拍队友的肩膀,把他按在床上:“好好休息。”
金向安十分有眼色,起身道:“那就不打扰病人休息了,要是秦先生哪里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秦哥秦哥!”小队友给秦铮使眼色。
秦铮眼睛一眯,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感受了下重量,他皱眉疾步追了出去。
“金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秦铮拿着袋子问。
金向安笑:“就是一点小意思,手下不知道轻重,伤了你兄弟,我是来赔礼道歉的。医药费已经结清,这是给里边那孩子补充营养的。”
“金先生太客气了。”秦铮将袋子还回去,“那天我说事情了了不是玩笑,我兄弟恢复得挺好,就不劳您挂心了。”
“其实,我也是被家里老爷子吩咐的。”金向安叹了口气,“我爸知道这件事后,狠狠骂了我一顿,说我不知道管好手底下的人,我这才跑这一趟,你别看我这么大了,可我爸的脾气……”
他苦笑一声,又道:“秦先生要是不收这钱,恐怕我不好交差。”
那个人……
秦铮看着金向安递过来的手,再次向前推了推:“我们真的不需要。”
金向安看了他一眼,不再强求,对秦铮点点头,带着人转身走了。
秦铮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看着金向安身后略迟一步的中年男人,目光一闪。
回到屋里,小队友直拍胸脯:“秦哥,那人是谁啊?你没过来的时候我可害怕了。”
“怕什么?大家都是人,有什么可害怕的!”这水果倒是不错,秦铮洗了几个给小队友放在手边,“吃吧,好好补补。”
小队友摸摸腰间的肉:“秦哥,人家都说住院受罪,可我咋感觉我这腰软乎乎的?我是不是胖了?”
“十斤?”秦铮认真打量,“十斤差不离。”
小队友:“……”
“哥,咱还是出院吧?”小队友掀开被子盘腿挺直身子,挥着拳头在自己身上锤了两下,“我现在身体好的不得了!真的一点事都没了。”
本来今天就是准备出院的,秦铮拍拍他的头,咬了口苹果点点头:“等着,我去问问医生。”
不得不说,这VIP病房就是比之前住的高级许多,空落落的,安静极了,以至于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听得一清二楚。
路过一间病房的时候,秦铮下意识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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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霆钧过来的时候,小保姆不在,辛小晚正要掀开被子起来,病号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看着更单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