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力量在把人往外扯,时间不多。华长老站稳后,咬破舌尖,往符纸上吐了两口真涎液,又念了一串繁复冗长的咒语,最后大喝一声“出”,指尖的符纸飞往陈穗果的额头牢牢贴住。
陈穗果顿时挣扎起来,周身的黑影也变得不安分。终于,在三人身后石墙倒塌之时,一团黑色人形的东西自陈穗果身上分离开来。
“牧公子!”
“啊!?”伴随着惊慌,牧轻言将青铜戒指脱了下来,就在他准备将戒指递给华长老的时候,戒指竟一烫,将那团黑气吸了进去。
石墙再起,华长老将已锁住魂魄的戒指接过,又拿出那根羽毛和朱砂画起阵来。
戒指镇于中心,气场终于展开,远观全景,便能看到太傅府东西各有两道冲天之柱。
终于没了那股力道的拉扯,牧轻言松了口气,身体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牧公子,我们还在秦南离的玄龙吟水天罚大阵内,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所以须得抓紧,切不可放松。”华长老道。
“好吧,枯木逢春术怎么施展。”牧轻言身心疲软地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往他的结局迈步。
“枯木逢春术其实就是用混着你金氏一族血液的水画出阵法,然后由画阵之人在阵中献祭。”华长老掏出一张纸递给牧轻言,“场地有限,牧公子你将枯木逢春术盖在我的阵法之上就好。”
“那么水在哪……”牧轻言环顾四周,一片茫然。这宅子里的水都结成了镜面,凿下去估计能拿到好几块碎石。
华长老蔑他一眼,走入他们所在庭院旁的屋内,走出时手上多了几个物件,竟是一个脸盆,一块铜镜还有一个荷包。华长老将盆放在地上,铜镜放入其内,再打开荷包,从里面倒出不少钱币来。
“应是利用五行相生的原理,金生水。”曲泊舟在牧轻言耳旁解释道。
“哦。”是他文盲了。
只见华长老用符纸在这些东西上一贴,又低声念了句诀,便化出一盆水来。
牧轻言:“可以的。”
曲泊舟:“这很玄学。”
这样的句式,这样的接话,仿佛对上了暗号,牧轻言目瞪口呆地看向曲泊舟。而后者耸肩一笑。
还没来得及有更深层次的交流,华长老便将牧轻言叫了过去,把红羽毛交给他。
“接下来交给你了。”华长老郑重道。
牧轻言点点头,让华长老在他手腕上画了个口子,将自己的血分别涂在华长老和曲泊舟眉心后,便将手腕浸在水中。
水很凉,随着血液流失,身体也开始变冷,待整盆水都被染红时,牧轻言将手腕抬出水面,又把羽毛放入水中。
用这样纤细的羽毛在地上画那般的大阵有些麻烦,华长老看出牧轻言的困扰,手一指,牧轻言手中的羽毛便变得粗大,跟记忆中那位“姐姐”最后用的“大毛笔”一般。
牧轻言照着那张图开始画阵,为防止某些不算突如其来的打扰,华长老手执符纸严以待阵。
另一边,秦南离站在气场中心,面前的铜镜清晰地显示着牧轻言三人所做的一切。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将插在地面的剑拔出,冲天的气流瞬时减弱,气场也跟着消失。秦南离连人带剑,被另一端的气场吸了过去。
华长老面色一变,符纸出手,但秦南离剑一挥,用剑气将符纸给挡回去。符纸凭着气场的吸力以加倍的速度回去,炸开的那刻华长老就地一滚躲过,起身时抓住气场中心悬浮着的那枚戒指,气场被瞬间撤销。
而秦南离刚好搭了气场的“顺风车”落地,华长老反手将戒指掷出,黑气漫开来将秦南离裹住。可没等到华长老使出下一招,秦南离的剑已破开黑影,没入眉间。
接着,秦南离伸手抓住戒指,将黑影收了回去。
此时,牧轻言刚好将最后一笔连上,站定在戒指方才的位置。他再次看了眼那张纸,开始迅速地念动咒语。
秦南离从华长老头上拔出剑,有意地在牧轻言即将念出最后几个字时走到他面前。牧轻言抬眼看着他,看着还沾着华长老鲜血的剑没入他的体内。而同时,那根被术法加粗的羽毛根端也插 | 入了秦南离的心脏。
“没有想到吧,羽毛也有坚硬的一部分。”这是牧轻言在这个世界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任务完成,恭喜你,亡者72。你获得积分十五分,总计积分十五分。】
【现在正在前往下一个世界。】
机械的电子音后,牧轻言所在的空间沉寂下来,他闭上眼睛,紧接着,他做了一个梦。
“哥哥,你杀了我的孩子,但那是他们该死,我不怪你的。”
夕阳偏斜,白衣青年正提着木桶给庭院里的花草浇水,忽然有个人推门而入。那是个介于少年和青年模样之间的人,身材却异常的瘦削,他打着一把纸伞,脸被伞遮去一大半,只能看见尖尖的下巴,还有握住伞柄的手,苍白得吓人。
“我只要哥哥你还在这里就好了。”他的声音很轻,但听得出带有些许笑意。
青年依旧浇着水,隔了好久才道:“山间瘴气浓,山顶日头晒,你不该上来的。”
“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们是他们,和我无关的。”他走到青年身边,扯着青年的衣角道。
“我没生气,这个世界本就分不清对错。”最后一勺水浇完,青年将木瓢都会桶里,木头和木头相撞,声音有些沉。
青年提着桶走到井边,一路上来人一直不近不远地跟着。青年将桶放好后,走回主屋,推开门后又回头,道:“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世界完结啦 撒花
☆、第二个世界
【正在读取记忆。】
【读取完毕,请开始任务。】
牧轻言睁眼后,发现眼前仍是一片漆黑,而且黑得特别有压迫感,就像在面前盖了块板子一样。
难不成瞎了?可这次并不是穿到一个瞎子身上啊,牧轻言心道。他伸出手试探一番,结果真摸到块板子,顿时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外面忽然传来一些响动,有人试图推开这块板子。很快头顶便有了丝缝隙,光透进来刺得牧轻言赶紧闭上眼睛。这回有些奇怪,他读取到的记忆有缺失,原主为何会以这般状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他无从而知。
此时尚不知外面的人是敌是友,牧轻言将手收回放在身体两侧,就如刚醒时的那样。他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都暴露在光的照耀下,紧接着有人给他闻了一种东西,清清凉凉的,有些像薄荷。
“轻言兄,醒醒。”这人道。
片刻之后,牧轻言才悠悠地睁开眼睛。这人他认识,叫陆稔嘉,是原主的朋友,和原主隶属于同一个门派,在门派中还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