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拍开了门。
“你这五天都没挪过窝儿的?”云书将饭菜放到她面前,剔开她桌案上的密报, 冷凝看她, 开口就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突然这么急着要清剿蜃楼的势力?还有你额上的伤,那日我没问,想来是在陛下那里受的气,如今我倒想问问了,拿什么将你打得这么体面,整整五六天过去了还拆不了纱?”
锦笙慢吞吞地抬眸,下意识摸了下额,“哦,这个……我忘记换药了,所以还没好。”稍一顿,她揉着鼻尖浅笑,“不似你,听说薛行风每日都来天枢阁给你送药,当然好得快。”
云书一噎,羞愤过后拧眉拍桌,“我在和你说正事。你今日休想扯开话题。”
“我也在和你说正事啊。”锦笙一边搭腔,一边把饭菜挪到自己面前,闷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含糊不清问,“他为何见过你一面之后就对你这么好?”
云书拧着眉瞪她,却不言。
锦笙便笑笑,闷头继续吃,“我曾对他承诺过要包办他的婚姻大事的,这事关乎他是否长期且持久地为安夫人看病。我自然要关心关心,也自然是我的正事。”
心知自己说不过她,云书脸侧微红,“不过是聊得投机,如今可称作知心好友罢了,你不要胡说。”
锦笙见话题被带开,便也不再揪着不放,只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么一提,云书恍然,将手中的信拍到她的桌面儿上,“是安怀袖安大人给你下的帖子,别的单子你可以不管,你亲哥约你出来晤面你总是要去的吧?帖子我还没看,你自己看罢。”
安怀袖?锦笙想不出他为何突然约自己见面,按理说,爹不可能这么早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他,既然不是以亲属关系见面,那就是摆谈公事了。
锦笙一边拆帖子,一边想着,打开一看,果然上面没有写任何目的,只是约她明日午时在紫玉楼见面。
“云书,你去将刑部近日入的案宗拿给我看看。”锦笙蹙着眉,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李承运被杀不久,现在刑部的侍郎要和自己摆谈公事……怎么想都不是好兆头。
她想了想,回了一帖,告知安怀袖她将会晤的地点由“紫玉楼”改成了“风月楼”。紫玉楼都是应天的人,人多眼杂,要谈事不太妥当。
待她写好回帖,云书也将近日记入阁中的案宗拿过来了,锦笙翻开最近的一页,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大理寺卿倒是躲得快,看中李承运被杀的这个案子背后不简单,便给推得干干净净。
如今刑部尚书折了,新的尚书刚落定,不敢揽祸上身,定然会把案子丢给安怀袖,打得当然也是哥哥是个官二代轻易不会被陛下治罪的心思。
她那哥哥偏生又是个钻牛角尖儿的,案子拿到手自然会好好审、好好查,一点儿水分都不掺,且不说他想挖出李承运为何被杀、被谁杀,说不定连死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李承运都怀疑上了。
锦笙颇为头痛,一个义父已经让她很头痛了,如今又要卷入一个安怀袖。
锦笙撑着脑袋低叹了口气,问道,“李承运还没松口?”
云书摇头,“他一家老小已经被杀,根本没有可以威胁他的东西,且如今所有人都以为李承运已死,他自己也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密室里能用的刑具我们都用过了,又不敢下太重的手,以免误杀,届时线索可就断了。”
是,李承运没死。
那天晚上在御书房中,陛下的话里隐约透露出了些讯息,当年的事,应天能活下来绝对和李承运脱不了关系。
当那晚陛下察觉到李承运其实在多年前没有按照他的指示做事,而是放过了傅文卓之后,气头上的帝王多疑多思,当然会怀疑李承运这些年是不是还和傅文卓保持着联系?他们是敌人,还是已经联手成了共同想要谋权篡位的盟友?
就算不怀疑这一点,景元帝身为帝王,好面子,当年为了夺嫡做出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绝对不允许被知道内情的人揭开。
李承运就是知道内情的人之一。参照傅智的下场也该知道,景元帝很担心自己的丑事会被人揭晓。
倘若李承运没有忤逆他的命令放过傅文卓,那么李承运就是自己人,是帝王的心腹,景元帝当然不用担心。
可如今他知道傅文卓还活着,就免不了猜疑李承运的忠诚度,免不了担忧李承运会和傅文卓联手最后给他致命一击,也免不了想以最快的速度将李承运杀了了事,除去隐患。
而锦笙很想证实这一点,想知道当年李承运为何会放过傅文卓,也想知道李承运现在是不是真的还和义父有所联系,如果有,那么他一定知道柔然叛党的藏身之处。
那晚在太子府里写信的时候锦笙就想到了这点,为了深挖此事的因果,她刻意安排了一场假杀,找来与李承运身形相差无几之人,在其脸上划了五十多刀,偷梁换柱,瞒天过海。
不过这个办法实在太过冒险,倘若让陛下知道她将李承运的命留了下来,她这个两个多月的限期恐怕也要提前了。
所以才说,如今突然窜出来的安怀袖,为了李承运这个案子找上门,实在令她头痛。
安怀袖既然当面找上门,那必定是发现了端倪,猜到这场暗杀是天枢阁所为,捉摸到了她的头上。又觉得两人有些交情,所以想要直言相问,于是下了帖子约她见面。
她倒是不怕被怀疑是暗杀的主导人,因为没有证据就算是刑部又奈她何?
她怕的是,在大家都认认真真玩儿决斗的时候,安怀袖认认真真在玩儿查案,看出了尸体不是李承运,跑来问她真的李承运到哪儿去了。
到时候她该怎么搪塞过去?
今日柔然使者进城,明日景元帝就大摆筵席,届时四品以上官员纷纷出席,安怀袖却独独告了病假来见她?
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见面,摆明了是不想让别的官员知道他来见她,不想留下话柄免得有心人也将他手里正处置的案子怀疑到她的头上,与此同时,也不想让她就这么搪塞过去。
怎么办?锦笙拧眉,看着自己手中的回帖,陷入了沉思。
“阿笙,不如你将此事禀知太子爷或者是安丞相,让他们来帮你管好安大人?”云书建议道。
锦笙一怔,竟觉得“太子爷”这三个字好久没有听到了。
此时她才恍然,她竟真的将自己关在门里整整五日,而这五日,太子爷也没有来找过她。当真从了她的愿,让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