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便宜个五毛一块的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大致看一遍基本没什么问题。

顾铭收好账本，对张阿姨说：“您今天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

“越越也在，你守摊位不太合适吧？”

林越忙说：“我没事，正好无聊就跟过来了，您回去好好休息吧。”

“那行吧。”

张阿姨将钱包交给顾铭，又把摊位旁边的箱子口袋什么的整理收拾了一下才回家。

林越问：“你这些水果晚上收到哪？”

顾铭说：“张姨家就在附近，下午用三轮车把东西拉过去就行。”

“这样啊。”

注意到张阿姨挑出来有些要干了的荔枝，林越好奇，“那这些要坏掉的怎么吧？丢了可惜。”

顾铭走过去，将那些荔枝放到一个水果筐里，回道：“这些晚饭前能喊就喊掉，不能就拿回去吃，到了明天就不能要了。”

“喊？”林越有些想不到那个画面，他乐道：“大声吆喝吗？”

顾铭朝他扬起眉梢，几分戏谑的说：“怎么，觉得这样很丢人？”

“我可没说。”林越冷哼一声，“不就是吆喝么，谁不会，有什么丢人的。”

“诺，那边有人，要不要试试？”

林越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还真有几个阿姨，她们说笑着，一路上都在打量各个水果摊子。

“你现在喊一嗓子，她们准过来。”

“啊......喊一嗓子？”

顾铭脸上透着笑意，“你不是说会吗？”

“..........”

林越家庭虽然算不上多富裕，但从小也是好吃好喝供着的，在父母离婚之前连厨房都不怎么进去。之后别说在摊位边卖东西，连菜场都没去过几次。突然让他这么吆喝，他还真有些傻眼了。

顾铭见他脸色五彩缤纷的，有些好笑，“逗你玩儿的，现在不用喊。”

林越绷着脸瞪他一眼，“着什么急，我正在酝酿！”

顾铭挑眉，抱着手站到他旁边，表示那我拭目以待。

林越看到有小摊老板吆喝起来，卖菜嘞——卖菜嘞——便宜卖嘞，顿时老脸有点红。眼看那几个阿姨就要走远了，他好几次张开嘴，可尴尬的是发不出声音。

这时，旁边的顾铭喊了一嗓子。

“荔枝便宜卖了——”

声音中气十足的一声，脆生生的，那几个阿姨听到音儿扭头看过来，见买水果的是个年轻小伙子，立马往这边走过来。

顾铭很突然地朝林越挤了一下眼睛，林越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完成这个动作的，在做出这么个可爱到让人觉得惊讶的表情之后他马上就恢复了一脸的平淡，而林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几个阿姨围过来，问荔枝怎么卖、苹果怎么卖、葡萄呢？顾铭一一作答，有条不紊的给她们装袋、称量、收钱最后找零。

阿姨们说：“小伙子帮家里做生意呐，真有出息。”

顾铭轻轻的笑了一下，没有多做言语。

等她们提着东西离开，他才看向干站着的林越。

“不好意思喊很正常，我刚卖的那会纠结了很久，后来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你经常这么喊？”

“也不是，主要看有没有放不住的东西。”

林越摸摸脑袋，这样啊。

顾铭又一次打破他在林越心中的形象了，原本模糊单调的一个人影现在越来越具体化，他会耍浑、会冷酷、会处变不惊平淡风清、会开玩笑、会打架、会在课上偷偷玩手机吃东西、会吐槽老师哪里哪里讲得不够简便，还会大声吆喝揽客。

林越甚至有点想不明白上辈子自己怎么就会看顾铭不顺眼，离他远远的呢，这明明是多有趣的一个人啊。

相比之下，他貌似要差劲多了。

顾铭绕到堆叠在一起的水果筐后面拿东西，小摊对面直直的走来一个阿姨，林越莫名的来劲了，胸中似有万般豪情，他深深吸口气，然后对准那阿姨大喊一嗓子：“荔枝便宜卖嘞——又大又甜——阿姨来看看要不要买点回去吃——！”

阿姨被他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捂着嘴咯咯笑道：“不了不了，我是来买菜的，小伙子真有精神。”

“............”

林越凭白臊了张大红脸。

顾铭在箱子边‘扑哧’笑出来，笑得一发不可收拾，肩膀一抖一抖的。余聪程大宇在的时候讲了很多笑话都没见他这么笑过，眼睛弯弯的，牙齿都露出来了，很白。

“笑屁啊！”林越红着张大脸瞪他。

顾铭笑得脸都僵了，他咳了咳，终于止住了笑。

“就是觉得有趣，越越，你真有趣。”

林越咂摸着这他的话，觉着这就不是句好话。顾铭见他虎眸圆瞪，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儿，嘴角又忍不住轻轻上扬。

他说：“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林越挑起下巴。

顾铭拉张小板凳坐到林越旁边，挑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拿起水果刀沿着苹果边缘削。苹果在手中缓缓转动转动，均匀薄厚、连续不断的苹果皮便从指缝里摇晃着垂到下来。他的指修长，指节明显，手心有着细细的薄茧，修得整整齐齐的指甲透着健康的颜色。

苹果一圈一圈的转动着，很快皮就彻底被削没了。

林越看着那连续不断地苹果皮，啧啧道：“厉害。”

顾铭淡淡的笑了一下，将苹果递到林越手中。

六点半的时候，顾铭看时间差不多了，让林越帮忙一起收摊，把水果筐搬上小三轮。别看水果不太多的样子，收拾起来却挺累的，等收好的时候，林越算是明白为什么顾铭上课老打瞌睡了，尼玛真累人。

顾铭骑上车，对林越说：“你坐在我后面。”

“行。”

林越跳上去，两个大男生坐在一起有点挤，林越身体几乎紧贴着顾铭的后背。

“走了。”

小三轮一路慢悠悠的前进着，天空乌云密布，像是快要下雨了。要出市场的时候远处传来争吵的声音，林越张望过去，一男一女正在争执，看起来像是女方占到男的摊位了，男的让她搬开，她不肯，两个人便吵了起来

有个人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吃点亏就吃呗，跟一个女的过不去干嘛！”

男人嗤笑一声，“凭什么？”

林越点头，“对啊，凭什么 。”

顾铭踩着三轮出了农贸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