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在一个死角中心甘情愿地作茧自缚,自暴自弃,形容颓丧。
信枫没有再说话,方才满身戾气怒吼的人仿佛也不是他。
他只是力道很重地抓住怀里随时会滑落跌倒的身体,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他轻柔地搀着顾退之坐到地上,然后自己俯身坐到他身侧,支起腿撑着他。
等待一个人冷静的过程往往是煎熬的,因为共情和怜惜,无法以身代替承受,也无法从外壁粗暴破解,一个情绪崩溃的人拥有无坚不摧的铜墙铁壁,被执着蒙蔽的行为化作尖锐锋冷的枪。
这场单枪匹马的冲锋陷阵只属于一个人,因孤注一掷的披挂上阵能轻易戳到别人的软肋而无往不胜。毕竟人总爱用自毁证明他人的挫败感。
他们在墓园外不远处的走廊里坐了许久,久到信枫回忆完毕他们相遇以来所有的相处片段,然后他对着静坐的人开口:“道歉,Julian,我很生气。”
顾退之擦了擦眼泪,向他的方向移动了一些。
信枫不容置疑地说:“道歉。”
顾退之清了清嗓子,向前摩挲着他的手,信枫看着他,把手递了出去。顾退之的衣袖前端全部湿透了,白色的布料化为透明,湿淋淋黏嗒嗒地滴着水。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说,我很重要。”
顾退之点头:“你很重要。”
“不要投机取巧!我们在说很严肃的事情!”信枫死盯着他,沉声说:“Julian,这不是小事,跟我重复,‘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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