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面包车冲了出来,吓得两小孩都懵着没反应过来,只见两大汉冲了下来一人抱起一个就要冲上车。
迟到的茹婶赶到了,拽着孩子大喊:“你们干什么?拐小孩子啦!人贩子拐小孩子啦……”那个时候,人贩子还很少,毕竟那时政策出来没多久,许多人家生孩子都是成群成队的。
可人贩子从古自今就是存在,人们痛恨这一类人,那个时候,人贩子被发现是要被乱棍大死的。
她这么喊,空易引起大家愤怒与同情心。
当然,那时候的人,也没有现在人那么凉薄。
她的叫喊声又大又着,只要附近有人,一定能将人喊来。那时的叶溪都上小学了,又是精英培训成长的孩子,一下子就被喊得回神,开始用力挣扎。那大汉大约没有料到吓懵圈的小孩子还会挣扎,也被那一嗓子给喊得一慌就松了手。
叶溪挣脱之后,茹婶推着他大声喝喊:“快跑!”
转头又去与大汉作斗争企图抢回年纪更小嘴巴被捂住还不懂得挣扎的小少爷,她一个女人,再厉害也斗不过两大汉的。
当时情况危急,身为大少爷的叶溪平时说话都温温吞吞的,十分有礼,可当时他一边大喊着“救命”一边往有人家的地方跑。
当时城市的结构还不完善,没有监控,处处都是漏洞,只是当时人贩还很少,绑架这种事更是闻所未闻,叶家毫无防备,附近居民也一样懵圈得很。
当人们寻着声音到了那块地方时,哪里还有车?
叶溪吓得小脸都白了,好心人问起,他只说人犯,然后说了他是叶家人,好心人将他送回叶家,叶家才知道这种。
当时还没有手机这种东西,但有座机。
而且那个时候的座机,都还是从转盘式拨号机换成了新型的座机,被好心人送回家的叶溪把事情过程跟家人说清楚,拨号机就响了,当时的叶夫人,就是如今的老夫人接的电话,面色十分冷静。
只听到说“要多少钱……什么时间……哪里……”
之类的话。
叶家给了那些好心人一点心意,将人送走后,叶家陷入了一片焦虑之中,在外的叶家掌权者,现在的老爷子被叫了回来,叶教授夫妇也被传了回来。
一家人面都是愁云。
老爷子拍案,送钱,换人。
那时候没有发达的网路,也没有完善的数据与设备,除了送钱换人,他们什么人都不相信。
三天后,他们将人换回来了,小叶风不哭不闹的,可是模样神情很呆滞;而茹婶看起来也无碍的样子,只是嘴里一直念叨着:“……小少爷没事……小少爷没事了……”
后来,一个月后,茹婶和冯叔离婚了,当时的叶溪还小,不懂这些事,只知道冯叔死活不愿意的,一直说错不在她,可是茹婶以死相逼,婚还是离了。
那个年代,离婚还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可茹婶以死相逼也要离,事情似乎已经严重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婚是离的,可是冯叔没让人离开州城,说若让茹婶离开了,那就是真正离开了,往后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再有茹婶这个人了。冯叔的坚持,叶家的愧疚挽留,还是留下了茹婶这个人。
可是,那阵子,茹婶活得像个活死人,见了谁都不理,只有见着他们兄弟两,才会有轻微的反应,可后来,见到他们就开始出现过激的反应之后,大家知道茹婶病了,病得很严重,他们不敢再出现在茹婶面前,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后来,就叶溪知道的,茹婶不再是他们的管家,也不再整天对他们笑盈盈的服侍他们了。
那两个月里,叶家许多人都换走了,就留了那些老人和家生仆,也是从那之后,叶家人有了护卫,也就是现在的保镖跟着。
叶溪在回忆的时候,声音低而缓,就像真的只是在讲一个故事,与他自己无关。
可当时的情形,对于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来说,到底留下了多大的阴影,常人是无法想象的。
白谨双手紧紧地攥着那塑料做的小菜篮子,只觉得前行的轮椅停了下来,前面一片倒影,她愣愣地抬头,对方专注地看着她而蹲了下来,双后覆在她的双手上。
“小谨,松手。”
像被吓着一样,她猛地松开了双手,然后“嘶”了一声,双手都僵着抽搐地疼。
叶溪也不意外,拉过她的双手,轻轻地揉按着,边解释,“太用动,会很容易抽筋的。”
他闭口不再提刚才讲的故事。
白谨看着男人专注地给自己揉手,直到对方发觉她的双手都恢复了那柔软之后,才松了力道,双手捂着放在菜篮边上。
可他没想到,对方却抽出一只手,轻轻地在他的头顶上,按了按,声音悠远飘忽,“茹婶一定很喜欢你们,你们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一定是她此生最为欣慰与骄傲的事。”
尽管,这个骄傲的背后,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听出了话中的呜咽,叶溪愣了愣,忽然就朝她笑了,反手就像她方才那样,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像安抚着。
“嗯,茹婶一直肯留在叶家,是因为她不舍得走。”连死都不怕的人,有着她坚强下去的理由。这些,他知道的,叶家人也知道的。
站了起来,重新回到背后,推着轮椅穿梭在□□道上,白谨久久才恢复了情绪,她问,“那阿风……”
“阿风回来后大病了一场,用了两个月才好转,特别怕人,而且完全没有了过往的记忆,叶家花了两年时间才慢慢治好他的症状。医生说,可能经历的事情太过可怕,幼小的自我防御系统将那不好的已经给删除了。”这种症状,现代也很多,也得到了医学上很好的解释与治疗,“其实,不记得比较好。”
“嗯。”白谨点了点头,不记得,未尝不是件好事。
叶溪边走,边给她讲着过去的一些趣事,都二十多年前了,他还记得那么清楚,有关茹婶的,像母亲像朋友一样总是带着真诚笑容关心着他们的那个茹姨,那些美好的回忆。
自打那以后,白谨有事没事就往后院走,穿过后花园之后,抵达那片菜园,她笑盈盈地跟茹婶打招呼,还会问关于这些菜啊,瓜啊,藤的生长规律,适合的气候与季节,仿佛忽然间就迷上了种植似的。
茹婶看这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就知道是城里的孩子,不管她为什么对这些如此热衷,有问必答,只要谈起她的菜园子,整个人看起来都鲜活了不少,还会冲白谨微微地笑着。
忽然间,白谨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美人。
叶溪当时的记忆里,那个总是恬静笑着的茹姨和妈妈都是一样的美人。
可见,那必须是不逊色于叶夫人的容貌。
直到第三天,白谨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