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亲子,为她落了户。
苏晋借住苏府的半年,整个宅邸如一口煮着滚滚沸水的锅,几个夫人姨娘成日为她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大约是怕被她这个多出来的少公子分走家业。
后来有一日,苏晋听见,她们私下里称她“野种”。
苏晋自小承家学渊源,三岁能诵,五岁成诗,经史子集过目不忘,一身傲骨下头藏着的都是锦绣才情,她自可忍不堪,却不能忍旁人辱她家人。
苏晋想,她不是甚么野种,她是谢相之后,而她的祖父,在她心中就如东升的旭日。
隔一日,苏晋便收好行囊,辞别了苏老爷。
这个与人为善的老先生深谙谢相心性是以知道苏晋必不可挽留,默不作声地送别了她五里,塞给了她一张银票,说了句看似绝情实则慈悲的狠话:“我家被折腾成甚么样,你也看到了,你走罢,到天涯海角,日后不必再来信。”
柳朝明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今岁入冬,苏老爷去世了。”
苏晋愕然抬头,眉间渐渐浮上苍茫色,片刻,摇头自责:“我……竟是不知。”
柳朝明本打算瞒着她的,若不是一切已赶在这个紧要当口。
他道:“你若实在避不过各臣工求亲,可以回乡丁忧。”一顿,忍不住添了句,“明日年关宴过了便走。”
苏晋听了这话,不由深思。
宫前殿一事如一道暗影笼在她的心头,当日沈奚卧于雪上,问她:“我觉得要出事,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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