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夫子的身后,垂着脑袋,袖着两只手,亦是一脸的哀戚。
“你们三兄弟是要考功名的。”康维桢停在河畔,忽而转过身来,眉间堆着恼意:“你娘要真被下了大狱,你们兄弟如何考功名?陈淮安,你是不是吃酒太多吃坏了脑子,为何就不能管束好你那老娘,叫她不要出来乱惹事儿?”
陈淮安要能管得住齐梅,也就不至于落到今天这地步了。
他抽了抽唇,道:“好歹,总还有个我父亲的为国而殉顶着,当不会有事的。”
康维桢恨恨道:“随你,不过我估着,你娘这番的牢狱之灾,是逃不过了。”
陈淮安转过身来,便见两列衙役冲进碧水园,连齐梅带齐如意,整个儿的给拖走了。
齐梅哭散了头发,叫齐如意抓了满脸的血痕,身上衣服也给抓成了絮子,正费力的哭着,唤着儿子们的名字,淮安啦,嘉雨啦,娘叫人欺负了,你们不来管管?
罗锦棠一个人,窄窄的直裰,纤瘦的背影,离开喧嚣着,拥挤着,争相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人群,转而到了渭河畔,手扶着一颗树站了许久,于花从中拈了朵花下来,缓缓的屈膝,蹲在了花从中。
陈淮安往前走了几步,绕过开的正艳的一簇大月季,便见月季从中,蹲在地上的锦棠细指缓缓捂上了脸,埋头在膝上,瞧那样子,似乎是在哭。
罗根旺死了三个多月了,她还是头一回,哭的这样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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